[思考中国]就“郑和下西洋”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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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乃举世独一无二者也,唯此举最后无以继之,故人多有毁之者,明曰惋惜,实则腹诽,相差无几也!

  对“郑和航海”的误解,大概一缘于《明史》,二缘于梁启超先生这个屡用学术服务政治的政论家不负责任的评价!任公为学可为后学效仿者多矣,然其用学术服务政治之点终非为学者应效仿之道。对于“郑和下西洋”的方方面面,建议读者读读专家的专著,我不多讲!

  在一篇题为《航海与探月促生未来政治家》的文章中,作者说:“明代的所谓世界中华独大,不过是误打误撞的泡沫化的中国一个强盛时代。”此言何以出之?吾敢断言,若永乐时中国并非独大而更有甚者乃是泡沫化的中国的话,则中华从无独大之一日亦从无实质强盛之一日。永宣盛世者,盖中华所有盛世之前者也,不应抵毁之!当然,世人多知所谓康乾盛世,亦知贞观之治,而鲜知永宣盛世,李先生不知也无可厚非。

  作者说:因此,综合分析来看,郑和这样的航海舰队,不是史书上说的带有“外交使团”和“贸易互动”双重使命的舰队,而是一个纯属为了皇室个人利益的“个人舰队”。因此者,因为什么?吾人感觉必有所据。而观所谓所以据者,则大略和《明史》和梁任公一个腔调。吾所探服者,乃是作者何以有此自信,必知己之分析为正确。吾师常语我曰:说话要有论据。吾深然之,觉此乃是人之起码品德之一也!遂有改余从前好发议论的毛病之念!至于“郑和下西洋”之所以有的原因,于此不多言,仅一言曰:此举有打开明朝外交局面之目标。

  作者说:“美国人研究中国的历史应该让中国人感到恐惧。”又转述美国行星协会的话:“1433年,当郑和的航海舰队即将启程探险那未知的大西洋时,明英宗朱祁镇却将他们召回了。”的确,外国人研究中国的著作也每每让我震撼,然中西之情相异,外人虽每有精辟之言,然亦并非每合中国国情及东方思维。以此话言之,则1433乃宣德年间,若此话真为外人之言,则可见此种研究之差了,遑论其它?美国研究中国历史为己所用的“郑和召回案”,其本身并无什么可以为之感叹的。中国自古以来不尚侵略,自然郑和下西洋就不会有开拓海外殖民地的计划!而事实上当时的中国人在海外和平开疆拓土也是有的,旧港便是,在此明政府设置了宣慰使司,直属中央,这可以算不是殖民地的殖民地了!外人不明此点,犹武断的批判之,国人则不应人云亦云的!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大国即无在海外开拓殖民的想法,则“郑和下西洋”必停,此正是言利之结果也。因为不停则空耗国力!而何以要开拓殖民地?因为利益也,以中国言之,中国并无开拓殖民地之需要!既无需要,则后人腹诽其停就是无源之水,完全是以假想之美好前景为其腹诽之前提,实是不应该的!以晚明为例,海外白银源源不断的流进中国,外人开拓殖民地无非也是为了资本。后人又以海禁批判之,有甚者,更进而曰满清之闭关锁国乃发端于明之禁海,真愚者且自以为是之人也!明之海禁与满清之闭关锁国概无相涉,无论动机与程度。在此不多言,就以嘉靖朝为例,所谓海禁者,仅禁与日贸易,世人多人云亦云,以为与世界绝其交往矣。

  作者说:“如果说,因为大明时代的政治体制问题,中国人最终丧失了到手的‘海洋文明’发展的大好时机。”此即我所谓以假想之美好前景为其腹诽之前提者也,何以曰到手?殖民既无好处,曰到手者何?若以大航海言之,则中西之情各异,并无需事事求与西人同也!此其一,其二者,别凡事都归到体制,说话要有论据!没有把握就不要说!这实是似是似不是的话,别人也不好言对与不对,实不应该。

  作者说:“终究,晚了数百年之后,中国还是产生了一批带有‘海洋文明’色彩的可以载入中国史册乃至世界文明史册的中国政治家。”何曰晚?何为带有“海洋文明”色彩的中国政治家?重视海外贸易、重视海军、允许国民自由的进行海外贸易者称得上吗?还是一定要进行大规模的海外殖民才算?若是前者,明朝则不乏有!以晚明言之,所在多有。明隆庆皇帝开所谓的海禁,允许民众私人海外贸易,自此后,明朝与宋朝的海外贸易政策相差无几!尽管遇到日本大规模侵略朝鲜的重大战事,明朝政府也再没进行所谓的海禁!万历皇帝派人到菲律宾收税,我们先不管后果如何,这起码可以表明中国皇帝是重视海外贸易利益的!我们不能当阿Q,但我们也不该当愤青,觉得中国什么都不好。

  至于明朝海军的力量就不肖我说了,李约瑟已代为言之,单论明内阁辅臣徐光启关于请建新式海军的上书,我们就要大为惊叹了。可以断言:如明朝不亡,中国之近代化海军必早北洋海军两百五十年而出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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