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豪放派”苏,辛,再说说“婉约派”的周邦彦,
周邦彦是婉约词之集大成者,继承前人,吸收提炼,发扬光大,为婉约词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北宋婉约作家,周最晚出,熏沐往哲,涵泳时贤,集其大成”(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词典.前言》)。周邦彦创出整饬字句的格律派之风,使婉约词在艺术上走向高峰。
身为婉约词人的他,词的内容既被苏轼翻新到极致,他必然要在艺术技巧上出奇制胜。他本人精音乐,又搞过“专业创作”,因此能精雕细琢,研音炼字,在审订词调方面做了不少精密的整理工作,扩展了音乐领域,在填词技巧上有不少新创举。他更能自己度曲,创造了《六丑》等新词牌。总之,他继承了柳永、秦观等人成就,开了格律词派的先河,为词的艺术形式作出了贡献。 [3]
让他出名的还有一事,就是他不但听了皇上(宋徽宗)的墙根,还敢写出来到处传唱。
周邦彦是北宋著名的美男词人,他与当时的青楼花魁李师师往来密切。
有一次,宋徽宗生了点小病,李师师以为他不会来了,就悄悄地约了周邦彦。哪知道周邦彦刚到不久,宋徽宗就来了。情急之下,周邦彦赶紧钻到床下躲了起来。
宋徽宗特地给李师师带来了江南新进贡的鲜橙,李师师亲手剥了鲜橙二人分食。三更时分,宋徽宗要回宫了,李师师还叮嘱他说“已经三更了,马滑霜浓,你要小心了。”这一切,都被躲在床下的周邦彦看见听到了。
宋徽宗走了以后,周邦彦钻出来,乘兴把他听到的写成了一首《少年游·并刀如水》: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这首词将他同李师师求欢的心情比作露水,心像刀割,在雪压城门之际恨不能“胜”徽宗,看着李师师的纤指剥去橙子皮而无言面对现实的残酷,只求能在师师的“锦幄”下求的一时“初温”,情绪绵绵,对面坐下听师师弹琴弄弦。悄悄地发问:晚上住哪儿?引用李师师对徽宗说过的话“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借指李师师的用意是打发徽宗回去,于是在徽宗“休去”后,才得来这“少人行”的绝好相会时机。赞师师的机智。李师师很喜欢,笑纳了。天将拂晓,周邦彦才独自匆匆归去。(另有一种说法《少年游·并刀如水》中的译文是:路滑霜浓,很少有人行走,不如就别走了吧。这里是挽留徽宗“休去”。)
谁知有一次在与宋徽宗云雨之后,李师师竟然忘情地把《少年游》这首词当着徽宗的面唱了出来,宋徽宗一听,就明白那天在李师师家的事被人知道了。他问李师师填词的人是谁。李师师不敢隐瞒,说是周邦彦。
敢听我的墙跟儿?于是,第二天,宋徽宗就下令把周邦彦贬出京城。
宋徽宗又去李师师家的时候,李师师不在。过了一会儿,李师师回来了,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宋徽宗问她去了哪里,李师师说送人去了。宋徽宗马上问她,是不是送周邦彦去了。李师师点点头。宋徽宗问:“他又写了什么东西没有?”李师师说填了一首《兰陵王·柳》。宋徽宗让她唱来听,李师师就唱道: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来岁去,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宋徽宗听了以后,觉得周邦彦确实是个人才,又有悔过的意思,就赦免了他,还让他做了专管乐舞的大晟府提举。看起来皇上至少是宋徽宗还是很大度的,虽然这小子当皇帝很失败,也能知人善任。
最后说一下“陆游”,为什么说陆游呢?因为他是唯一被毛泽东和诗一首的词人,虽然毛泽东说是“反其意而用之”但毕竟当时名噪一时。陆游的“扑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61年,毛泽东看了陆游的“扑算子.咏梅”后,提笔写道:读陆游咏梅诗,反其意而用之: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6时,她在丛中笑。
1961年12月,毛泽东在广州筹划即将召开的中共中央扩大的工作会议,当时中国面临的国际环境是欧美封锁,苏联翻脸;面临的国内环境是经济困难,灾害重重。面对困难和压力,毛泽东想要表明共产党人的态度和斗志,便酝酿写一首词。他读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感到文辞好;但意志消沉,只可借其形,不可用其义,所以他要再写与陆游的词风格不同的咏梅词。
此词的目的主要是鼓励大家蔑视困难,敢于战胜困难。毛泽东的这首词,借用陆游的原调原题,但整首词所反映出来的意境却截然不同,故作者说:“读陆游《咏梅》词,反其意而用之。”
陆游最著名的大概是“钗头凤”了: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写出 ;
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
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
的陆游,也能写出徘徊反侧“钗头凤”, 由此看来,陆游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十年之前,因为家母之命,陆游与唐婉离婚,二人不舍,却没有更好的办法,理由是陆游和唐婉感情太好,会影响陆游考试。陆游抵不过老妖婆的淫威,只好选择分手。两人分别之时,唐婉送陆游一盆海棠花,留作纪念,她说今后我将漂泊在外,此花你好好照顾。
十年之后,陆游至沈园,而在走廊的尽头,他遇见了同样来赏玩的唐婉。
二人大概是投神与风景,以至于抬起头,对方已到了面前。
那本是个寻常的阆苑,唐婉早嫁做人妻。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想必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目视对方,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这十年流失的光影。
很多年以前我们以为不分离,而后却分离,后来,我们又以为不相遇,结果,最后也相遇。
你说还好吗,她说还不错,你们寒暄了一会儿,陆游很感慨。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连着上阕,是陆游在沈园写下的整首词,那时候,唐婉大抵已经走了,红袖扫浮尘,丫鬟搀扶着,上了回府的马车,他们惊鸿一瞥,却耗了十年。
你追出去,人已经走了。
也只能站在路上,不知所措。
这一杯敬欢情薄,下一杯笑东风恶。
两人都是痛苦的,且这种痛苦,在当时的环境下,口不能言,如此这么多年,你们相逢在沈园,想问问你好不好,但这又如何。
所谓桃花落,闲池阁。
所谓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还是莫,莫,莫。只恨早相逢,莫如离别远。
陆游写下这首词,天降大雨,池水缭乱,百花零落,他大步而去,要去喝酒,仰头痛哭,说大错,说切莫,像你,没命的奔跑,找一个人,说一说锦书难托,喝两箱酒,醉醒则忘。
人真是很渺小的,情爱尤其渺小,几乎水中月影,风吹则碎。
但是这故事还没完,沈园一别,二人又成陌路。
第二年春天,唐婉又去了沈园,她为什么去沈园,我查不到,但是我想,她一定是抱着莫名的憧憬,想着在沈园,又见一见那个满嘴凌云志的愤青,我们不常也如此,抱有一些不可能的可能,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唐婉徘徊在曲廊之中,谁都知道,也不过是空等候。
但是唐婉倒是瞥见了陆游的题词,一瞬间,丫鬟问,夫人怎么哭了,唐婉抹了抹,笑说这词写得真好,不知哪个情场失意的书生。
唐婉唤来丫鬟,便在陆游词后,提笔写下: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话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这也是难,那也是难,难有万般,唐婉写完上阕,见那雷云聚雨,绍兴时节,下起了春雨,丫鬟催促,莫不是要瓢泼起来,夫人快回吧。
唐婉却应声,她看着这面素墙,手中毛笔翻飞,写着,泪珠就落了霓裳,你说她不懂,她自然懂,你说她克制,她却无法克制。
风吹春雨百花缭,人心如壑万丈潮。
这波澜起伏的,也不是儿女情,是那说不尽的人间无奈。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提笔写罢,唐婉转身就走,她一眼都不想多看,区区几字,写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
我想,这也是个苦闷的女人,果不其然,她不久便抑郁而死,我读到这段,才知人生在世,也有这样的感情,久久不绝,念念不忘,这也是难得。
当然了,我们说情爱且豁达,看得开,行得远,但偶尔,我也敬畏这种不豁达,所以人都痴情,情真是好东西。
我想陆游得知唐婉的死讯,他恐怕又回到沈园,见唐婉所写,那必是个深夜,月似青霜,庭深幽咽,他驻足不走,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默默流泪,像个不死的魂魄,吓坏了守园人。
想到多年前,沈园一别,或者更远,举案齐眉。
海棠花大概也早就养死了。
四十年后。陆游又来到沈园,陆游触景生情之作,此时距沈园邂逅唐氏已四十余年,但缱绻之情丝毫未减,反而随岁月之增而加深。作诗两首以悼念亡妻唐婉: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第一首诗回忆沈园相逢之事,悲伤之情充溢楮墨之间。
“城上斜阳”,不仅点明傍晚的时间,而且渲染出一种悲凉氛围,作为全诗的背景。斜阳惨淡,给沈园也涂抹上一层悲凉的感情色彩。于此视觉形象之外,又配以“画角哀”的听觉形象,更增悲哀之感。“画角”是一种彩绘的管乐器,古时军中用以警昏晓,其声高亢凄厉。此“哀”字更是诗人悲哀之情外射所致,是当时心境的反映。这一句造成了有声有色的悲境,作为沈园的陪衬。
次句即引出处于悲哀氛围中的“沈园”。诗人于光宗绍熙三年(1192年)六十八岁时所写的《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按:实为三十八年)尝题小词壁间,偶复一到,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诗中并有“坏壁醉题尘漠漠”之句。那时沈园已有很大变化;而现在又过七年,更是面目全非,不仅“三易主”,且池台景物也不复可认。诗人对沈园具有特殊的感情,这是他与唐氏离异后唯一相见之处,也是永诀之所。这里留下了他刹那间的毛喜与永久的悲,《钗头凤·红酥手》这首摧人肝肺之词也题于此。他多么渴望旧事重现,尽管那是悲剧,但毕竟可一睹唐氏芳姿。这当然是幻想,不得已而求其次,他又希望沈园此时的一池一台仍保持当年与唐氏相遇时的情景,以便旧梦重温,借以自慰。但现实太残酷了,今日不仅心上人早已作古,连景物也非复旧观。诗人此刻心境之寥落,可以想见。
但是诗人并不就此作罢,他仍竭力寻找可以引起回忆的景物,于是看到了“桥下春波绿”一如往日,感到似见故人。只是此景引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伤心”的回忆:“曾是惊鸿照影来”。四十四年前,唐氏恰如曹植《洛神赋》中所描写的“翩若惊鸿”的仙子,飘然降临于春波之上。她是那么婉娈温柔,又是那么凄楚欲绝。离异之后的不期而遇所引起的只是无限“伤心”。诗人赋《钗头凤》,抒写出“东风恶,欢情薄”的愤懑,“泪痕红浥鲛绡透”的悲哀,“错!错!错!”的悔恨。唐氏和词亦发出“世情薄,人情恶”的控诉,“今非昨,病魂常恨千秋索”的哀怨。虽然已过了四十余春秋,而诗人“一怀愁绪”,绵绵不绝,但“玉骨久成泉下土”(《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一切早已无可挽回,那照影惊鸿已一去不复返了。然而只要此心不死,此“影”将永在心中。
第二首诗写诗人对爱情的坚贞不渝。
首句感叹唐氏溘然长逝已四十年了。古来往往以“香销玉殒”喻女子之亡,“梦断香消”即指唐氏之死。陆游于八十四岁即临终前一年所作悼念唐氏的《春游》亦云:“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唐氏实际已死四十四年,此“四十年”取其整数。这一句充满了刻骨铭心之真情。
次句既是写沈园即日之景:柳树已老,不再飞绵;也是一种借以自喻的比兴:诗人六十八岁时来沈园已自称“河阳愁鬓怯新霜”(《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易主刻小阕于石读之怅然》),此时年逾古稀,正如园中老树,已无所作为,对个人生活更无追求。“此身行作稽山土”,则是对“柳老”内涵的进一步说明。“美人终作土”,自己亦将埋葬于会稽山下而化为黄土。此句目的是反衬出尾句“犹吊遗踪一泫然”,即对唐氏坚贞不渝之情。一个“犹”字,使诗意得到升华:尽管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对唐氏眷念之情永不泯灭;尽管个人生活上已无所追求,但对唐氏之爱历久弥新。所以对沈园遗踪还要凭吊一番而泫然涕下。“泫然”二字,饱含无比复杂的感情:其中有爱,有恨,有悔,诗人不点破,足供读者体味。
这两首诗与陆游慷慨激昂的诗篇风格迥异:感情性质既别,艺术表现自然不同。写得深沉哀婉,含蓄蕴藉,但仍保持其语言朴素自然的一贯特色。
总结一下,宋代的词。现存有1 300多位作者的20,000多首词。词发展到宋代,不仅完全成为独立的文学样式,而且在意境、形式、技巧等方面都达到鼎盛时期,取得与诗抗衡的地位。以晏殊、晏几道、周邦彦、李清照、吴文英为代表的精致细腻和以苏轼、辛弃疾为代表的汪洋恣肆交相辉映,使词的发展出现了空前的繁荣。
再说一下“元曲”。元曲和宋词的区别是:
一、曲字数上更自由。比如说一个词牌限定字数很少能再变化,即便有变化也会在词牌上反映出来,比如添声,偷声,摊破,添字,减字。而元曲因为有衬字要自由许多。比如“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凭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这曲本应14字,但现在增秤字后达到50多字。
二、曲音调上更自由。
词有严格的平仄,而曲在衬字上是自由的不讲平仄。
三、韵不同。
词讲究雅致,可以隔行押韵,也可以换韵。按照词牌的要求来。而曲要求一韵到底。
四、容量不同。
诗词曲的发展容量是越来越大的。词发展到早期就开始从小令转向长调,曲的容量就更大一些。
五、风格差异
词贵雅,曲贵俗。元朝是一个文化倒退的朝代...,社会矛盾尖锐,百姓无心理睬所谓艺术,这与宋初“凡有饮水处,即能歌柳词”的氛围是不一样的。元曲更写实,更口语,有大量的俚语加入。贴近百姓生活
不客气地说,诗和词要高于元曲,换句话来说,词比诗要平民化一些,而元曲比词更加俚语化,普通百姓更加容易听懂。至于清的白话小说,本身就是为百姓所做了。
五四以后,近代诗几乎统治了诗坛,民国时期确实出现了一些杰出的诗{文}人。如写了“再别康桥”,的徐志摩;“雨巷”诗人戴望舒;民国时期,中国是个群星璀璨的时代,也是个个性张扬的时代。这个时期出现了不畏强权的“刘文典”,出现了宁愿饿死也不低头服软的“朱自清”,出现了坐牢也不屈服的“戴望舒”,也出现了宁可被日本人几次勒死也不屈服的“郁达夫”(郁达夫在广州被日本人捉住,几次勒昏始终不屈服,最后遇难)表现了中华文人的铮铮铁骨。
写到这里吧,以后也许还会写,也许不写这个题材了。只谈风月,大概不畏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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