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论》卷8晁错诗解大夫:晁错变法削藩利国文学:诛绝有止不兼怨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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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铁论》卷8晁错诗解大夫:晁错变法削藩利国文学:诛绝有止不兼怨恶

  题文诗:

  大夫又曰:春秋之法:君亲无将,将而必诛.

  故臣罪莫,重于弑君,子罪莫重,于弑父也.

  昔者淮南,衡山王修,文学而招,四方游士,

  山东儒墨,咸聚集于,江淮之间,讲议集论,

  著书数十.然卒于其,背义不臣,使谋叛逆,

  诛及宗族.晁错受命,变法易常,不用制度,

  迫蹙宗室,侵削诸侯,蕃臣不附,骨肉不亲,

  吴楚积怨,斩错东市,以慰三军,之士而谢,

  诸侯斯亦,谁杀之乎?晁错情真,真情公正,

  真法法情,真法常变,变以适情,变法利国,

  削藩为君,利国利民,一心为公.文学对曰:

  孔子不饮,盗泉之流,曾子不入,胜母之闾.

  名且恶之,而况为不,臣不子乎?是以孔子,

  沐浴而朝,告之哀公.陈文子虽,有马十乘,

  弃而违之.礼记传曰:君子可贵,可贱可刑,

  可杀而不,可使为乱.若夫外饰,其貌内无,

  其实口诵,其文而行,不由其道,是盗固与,

  盗而不容,于君子域.春秋义不,以寡犯众,

  诛绝之义,有所止也,不兼怨恶.故舜诛鲧;

  其举举禹.以玙璠玼,而弃其璞;以一人罪,

  而兼其众,则天下无,美宝信士.晁生之言,

  诸侯地大,富则骄奢,急则合纵.故因吴过,

  而削会稽,因楚之罪,而夺东海,以均轻重,

  分其权而,为万世虑.弦高诞秦,而信于郑,

  晁生忠汉,仇于诸侯.人臣也者,各死其主,

  为其国用.此解杨之,故厚于晋,而薄于荆.

  【题解】本篇就上篇尚论秦国商鞅,引出对当代晁错的评价。晁错(公元前200——公元前154年),颍川(今河南省禹县)人,学申、商刑名之学。汉文帝时为太子家令,深得太子刘启的信任,号称“智囊”。刘启(即汉景帝)即位后,晁错先被任命为内史,后又升迁为御史大夫,是汉景帝的主要策划人物。晁错曾多次上疏,先后向文帝和景帝提出一系列重要建议。他主张削平藩国,奖励农耕,抗击匈奴,坚持了一条拥护中央集权、反对分裂割据的政治路线,晁错的政治主张,遭到了反动势力的强烈反对。景帝三年(公元前154年),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封建割据势力,打着杀晁错以“清君侧”的旗号,发动叛乱,勾结匈奴,妄图推翻汉家中央政权。由于景帝的软弱,再加上大将军窦婴和太常袁盎等人的阴谋陷害,晁错被景帝斩于长安东市。本篇大夫明确指出晁错之死,是由于搞分裂活动的“吴、楚积怨”;文学则把汉王朝与汉之诸侯等量齐观,妄图贬低晁错巩固中央政权的贡献,为吴、楚阴谋集团张目,胡说什么“人臣各死其主,为其国用”。

  【原文】

  大夫曰:《春秋》之法,“君亲无将,将而必诛。”故臣罪莫重于弑君,子罪莫重于弑父。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招四方游士,山东儒、墨咸聚于江、淮之间,讲议集论,著书数十篇。然卒于背义不臣,使谋叛逆,诛及宗族。晁错变法易常,不用制度,迫蹙宗室,侵削诸侯,蕃臣不附,骨肉不亲,吴、楚积怨,斩错东市,以慰三军之士而谢诸侯。斯亦谁杀之乎?

  【注释】

  原文见《公羊传·庄公三十二年》及《昭公元年》。将:伤害。

  弑:封建时代称臣杀君、子杀父为“弑”。

  日者:从前。

  淮南、衡山:指汉武帝时淮南王刘安和衡山王刘赐,二人因叛乱被汉武帝镇压。儒:指儒家人士。墨:指墨家人士。《褒贤篇》又作“齐、鲁儒墨”,《淮南子·氾论篇》:“总邹、鲁之儒墨。”墨子也是鲁人,齐、鲁、邹都在山东,故称:“山东儒墨。”著书数十篇:指《淮南子》。书中大旨以道德为标榜,而纵横曼衍,多所旁涉。《汉书·艺文志》列之杂家。

  “使”字原在下“晁错变法易常”句上,今据张敦仁说移正,是说游士使淮南、衡山谋反。“室”原作“族”,今据张敦仁说校改。迫蹙:强迫威胁。

  东市:古时杀人必于市,以其在长安东,故称东市。

  【译文】大夫说:《春秋》上规定:“对于国君和父亲,为臣子的不能起杀害之心。起了这样的心,就要处以死刑。”因之,臣子犯罪没有比杀国君再重的,儿子犯罪,没有比杀父亲还重的。从前,淮南王、衡山王,研究儒家经典,招揽四方游说之士,山东的儒家、墨家人士,都聚集到长江、淮河一带,讲学议论,著书数十篇。然而终于背叛大义,目无君主,谋划叛乱,结果连他们的家族都遭到了杀戮。皇上令晁错变法,改革常规,废除旧制度,威胁皇族,削灭封地,诸侯离心,骨肉不亲,以吴、楚为首的七国诸侯,恨之入骨,要求“清君侧”,迫使皇上把晁错斩首于长安东市,来安慰三军将士,辞谢七国诸侯,这又是谁杀的晁错呢?

  【原文】

  文学曰:孔子不饮盗泉之流(1),曾子不入胜母之闾(2)。名且恶之,而况为不臣不子乎?是以孔子沐浴而朝,告之哀公(3)。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4)。《传》曰:“君子可贵可贱,可刑可杀,而不可使为乱(5)。”若夫外饰其貌而内无其实,口诵其文而行不犹其道(6),是盗,固与盗而不容于君子之域。《春秋》不以寡犯众,诛绝之义有所止,不兼怨恶也。故舜之诛,诛鲧(7);其举(8),举禹。夫以玙璠之玼而弃其璞(9),以一人之罪而兼其众,则天下无美宝信士也。晁生言诸侯之地大,富则骄奢,急则合从(10)。故因吴之过而削之会稽,因楚之罪而夺之东海(11),所以均轻重,分其权,而为万世虑也。弦高诞于秦而信于郑(12),晁生忠于汉而仇于诸侯。人臣各死其主,为其国用。此解杨之所以厚于晋而薄于荆也(13)。

  【注释】(1)盗泉:古泉名,在今山东省泗水县东北。流:指泉水。孔子不饮盗泉之流,见《说苑·谈从篇》。

  (2)曾子:名参,字子舆,孔丘弟子。胜母:邑里名。闾:巷口的大门,常做里、巷的代称。曾子不入胜母之闾,见《淮南子·说山篇》。

  (3)孔子沐浴而朝,告之哀公:沐浴,指洗澡斋戒。朝,朝见国君。告之哀公,指齐国陈成子杀了齐简公,孔丘马上去朝见鲁哀公,要鲁哀公出兵讨伐。见《论语·宪问》。(4)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陈文子,春秋时齐国大夫。乘,每车四匹马为一乘。据记载,齐国大夫崔杼杀死齐庄公后,陈文子有四十匹马,舍弃不要,离开齐国。见《论语·公冶长》。(5)语出《礼记·表记》。

  (6)犹:通“由”,按照、奉行的意思。

  (7)鲧(g(n):古人名,相传是大禹的父亲。

  (8)举:推举、任用。

  (9)玙璠(y*fan):两种美玉。玼:通“疵”,玉中的斑点。璞(p*):没有雕过的玉石。

  (10)合从:即合纵,互相勾结。西汉初期,山东诸侯,勾结叛乱,形势和战国之六国合从以抗强秦相似,故当时一般都以吴、楚七国之倡乱,比作合从。

  (11)汉景帝时,晁错为御史大夫,建议削灭吴、楚等国地。结果,削去楚王东海郡,又削去吴王豫章郡及会稽郡。事见《汉书·吴王劓传》。会稽郡,今江苏省东南部及浙江省东部、南部地区。东海郡,今山东省兖州到江苏邳县以东至海边一带。

  (12)诞:欺骗,说假话。

  (13)解杨:一作“解扬”,字子虎,春秋时晋人。春秋末期,楚军包围了宋国国都,宋国派人向晋国告急,晋国派解杨为使者,去告诉宋国:晋国的救兵马上就要到了,不要投降。解杨路过郑国时,郑人把他捕送给楚国。楚王给了他大量东西贿赂他,叫他说假话诱骗宋国投降。他假装答应,结果还是把晋国的真正命令传达给宋国了。楚王无奈,释放了解杨,解除了对宋国的包围。事见《左传·宣公十五年》。荆:春秋时楚国的别称。

  【译文】

  文学说:孔子不喝盗泉水,曾子不进胜母巷。名字不好尚且厌恶,更何况是叛臣逆子呢?所以,孔子沐浴斋戒然后上朝,呼吁鲁哀公,出兵讨伐杀了齐简公的陈成子,崔杼杀了齐庄公,陈文子有十乘马的家业,抛弃不要,离开齐国。《礼记》上说:“一个君子,可以富贵,也可以贫贱,可以受刑,也可以被杀,但不能叫他犯上作乱。”如果外表装饰得很漂亮,内心却一塌糊涂,满口仁义道德,而行为却背道而驰,这种人就算是强盗,应该和强盗一样,而不能停留在君子之邦的国度里。《春秋》大义:不允许以少数人去侵犯多数人;诛戮的施行应有范围,不能夹杂一些怨仇恶意。所以,虞舜杀了鲧,却又任用鲧的儿子禹。如果因为美玉有点瑕疵,就抛弃了含玉的璞石,因为一个人有罪而牵连其他的人,那天下就不会有宝玉和忠诚的人了。晁错说诸侯的封地大、财富多就会骄横奢侈,形势紧急就会合纵起来背叛朝廷。因此,由于吴王刘濞犯了错误,就削去他的会稽封地,楚王刘赐有了罪过,就夺去了他的东海领土,所以平衡诸侯的势要,分割他们的权力,这是为了万代子孙的深谋远虑。商人弦高对秦国欺骗而对郑国忠诚,晁错对汉朝是忠臣,对诸侯是仇人。人臣各为他的主子卖命,各为他的国家效力,这就是解杨为什么对待晋国厚些而对待楚国薄些的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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