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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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蓮香菱 王以安撰

  英蓮這個名字就是陳圓圓的化身。中秋夜賈雨村乘著酒意對月寓懷,口號一絕云:「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脂批》說是「奸雄心事不覺露出」,其實是吳三桂心思也。甄士隱笑道:今夜中秋,俗謂「團圓之節」;團圓就是圓圓的象徵,《脂批》說「這首詩非本旨,不過欲出雨村,不得不有者。用中秋詩起,用中秋詩收,又用起詩社於秋日。所歎者三春也,卻用三秋作關鍵。」雖則三秋桂子嵌有「三桂」的名字,何況月中自有桂影,桂字的存在也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作者更暗示中秋、元宵兩個月圓日分明是在點出「圓圓」了。至於「仰頭看」是「引首而觀曰闖」,隱射闖王李自成與吳三桂攘奪陳圓圓的公案。

  陳圓圓的身世與吳三桂的遇合,各家史料互有出入,主要有兩個焦點:一是由田妃家或由周后家物色入宮?其次是由李自成或劉宗敏奪去?而《紅樓夢》作者顯然是採取紐琇《孤賸、圓圓》方面的記載,認為是由周奎物色,含混地說為李自成攘奪,而不言及劉宗敏。

  書中寫姑蘇原是吳地,表出吳姓。十里街是引用柳永《望江潮》詞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釣叟蓮娃」的典故,也是八十七回湘雲對探春提到的。吳梅村《圓圓曲》云:「相衣初經田竇家,侯門歌舞出如花」、「家本姑蘇浣花里,圓圓小字嬌羅綺」、「前身合是採蓮人,門前一片橫塘水」。英蓮的命名該是蓮花傳說吧。說「閶門者,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當時街坊上家家簫管,戶戶弦歌」描繪著秦淮風貌。甄士隱妻封氏,是罵吳三桂其人為「封豕長蛇」,《春秋左氏傳、定公四年》云「吳為封豕長蛇,荐食上國」。吳三桂祖上榮貴稱得上是望族不差。

  《圓圓曲》又云:「白皙通侯最少年,揀取花枝屢回顧。」書中載「那甄家丫鬟擷了花,方欲走時,猛擡頭見窗內有人,敝巾舊服,雖是貧窘,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不免又回頭兩次。」具狀寫實。脂批:「是莽操遺容」即影射吳三桂之言詞也。

  僧說英蓮是「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那僧則癩頭跣腳,那道則跛足蓬頭,皆狀崇禎之亡。癩頭者光頭,謂「去朕冠冕」;蓬頭者喻「以髮覆面」;跣足者「左足跣」;跛足者「右足紅方舄」而左足打腳所致。都是崇禎皇帝自縊的模樣。《脂批》:「八個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詞客騷人?今又被作者將此一把眼淚灑與閨閣之中,見得裙釵尚遭逢此數,況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寫開卷之第一個女子便用此二語以定終身,則知托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於一情字耶!武侯之三分,武穆之二帝,二賢之恨,及今不盡,況今之草芥乎?家國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運其數則略無差異。知運知數者則必諒而後歎也。」就中「家國君父事有大小之殊」確是痛斥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了。

  四句言詞中的「慣養嬌生笑你癡」,《脂批》:為天下父母癡心一哭,是責備無三桂忘君父之仇而就一女子。「菱花空對雪澌澌」是寫喪亂之際,生不遇時,遇又非偶,惋惜陳圓圓與冒辟疆好事難成。「好防佳節元宵後」,《脂批》:「前後一樣,」是暗示兩個圓字前後一樣。又批:「不宜言前而云後是諱知者」,其實後者、后也。紐琇《孤賸、圓圓》載:「外戚周嘉定伯,以營葬歸蘇,將求色藝兼絕之女,由母后進之,以紓宵旰憂,且分兩宮之寵。因出重貲購圓圓,載之以北,納於椒庭。一日侍后側,上見之,問所從來,后對左右御,鮮同里順意者,茲女吳人,且嫻崑伎,令侍櫛盥耳。上制於田妃,復念國事不甚顧,遂命遣還,故圓圓仍入周邸。」是描寫圓圓與后家的香火淵源,後來無三桂就是從周宅得到圓圓的。「便是煙消火滅時」,則寫霍啟之事。《明史、外戚傳》載「周奎,蘇州人,莊烈帝周皇后父也。崇禎三年封嘉定伯,賜第于蘇州之葑門。帝嘗諭奎及田貴妃父弘遇、袁貴妃父祐,宜恪遵法度,爲諸戚臣先。祐頗謹慎,惟弘遇驕縱,奎居外戚中,碌碌而已。李自成逼京師,帝遣內侍徐高密諭奎倡勳戚輸餉,奎堅謝無有。高憤泣曰:后父如此,國事去矣。奎不得已奏捐萬金,且乞皇后爲助。及自成陷京師,掠其家得金數萬計,人以是笑奎之愚云。」

  這霍啟那怎能就是禍起?敢情是由竇霍轉化而來!冒辟疆《影梅蓭憶語》載「便訊陳姬,則已為『竇霍』豪家掠去,聞之慘然!」何謂「竇霍」?那是漢朝時有名的「外戚之禍」,就是霍太后家霍光跟竇太后家竇憲二個家族把持朝政的故事,因此後人引用為外戚的代名詞。《脂批》「禍起」只說一半真相,卻也是提示性的功能使然,真正意思是「霍戚」吧!崇禎后父周奎封嘉定伯,到蘇州物色美女時鎖定了陳圓圓與董小宛,當時冒辟疆鐘意於陳圓圓,並未與董小宛正式結緣,《影梅蓭憶語》後載「至壬午仲春,都門政府言路諸公,恤勞人之勞,憐獨子之苦,馳量移之耗,先報余。時正在毘陵,聞音如石去心,因便過吳門慰陳姬,蓋殘冬屢趣余,皆未及答。至則十日前復為『竇霍門下客』以勢逼去。先吳門有暱之者,集千人譁劫之,勢家復為大言挾詐,又不惜數千金為賄,地方恐貽伊戚,劫出復納入。」六十二回寶玉向秋菱稱「往虎口里探頭」句,況《莊子、盜跖》「料虎頭,編虎鬚,幾不免虎口哉」文字。蓋「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巢民二字出乎盜跖之口也。

  元宵佳節夜霍啟抱了英蓮去看社火花燈,半夜中,霍啟因要小解,便將英蓮放在一家門檻上坐著。待他小解完了來抱時,哪有英蓮的蹤影?急得霍啟直尋了半夜,至天明不見。那霍啟也就不敢回來見主人,便逃往他鄉去了。作者此處是以元宵夜來解釋圓圓消跡的身分。「將英蓮放在一家門檻上坐著」可就老實不客氣地說是「竇霍門下客」之所為了。英蓮失後,「看看一月」,士隱先就得了一病,總寫前後兩個月圓夜,豈不又是圓圓之名現?

  封肅其實是「素封」倒寫,代表著周奎的國丈尊養身分。雨村新官上任是寫吳三桂奉詔入京,以銀緞要嬌杏是寫遇圓圓於周宅以三千金分聘之事,封肅之歡喜是假設周奎的奉承吳三桂。「偶因一回顧,便為人上人,」第一回寫「那甄家丫鬟擷了花,方欲走時,猛擡頭見窗內有人,敝巾舊服,雖是貧窘,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這丫鬟忙轉身回避,心下乃想:這人生的這樣雄壯,卻又這樣襤褸,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說的什麽賈雨村了,每有意幫助周濟,只是沒甚機會。我家並無這樣貧窘親友,想定是此人無疑了。怪道又說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來,不免又回頭兩次。」這段話就是描述《圓圓曲》中「白皙通侯最少年,揀取花枝屢回顧。」

  二十四回有香菱從背後擊了黛玉一掌,「香菱嘻嘻的笑道:我來尋我們的姑娘的,找他總找不著。你們紫鵑也找你呢,說璉二奶奶送了什么茶葉來給你的。走罷,回家去坐著。一面說著,一面拉著黛玉的手回瀟湘館來了。果然鳳姐儿送了兩小瓶上用新茶來。林黛玉和香菱坐了。況他們有甚正事談講,不過說些這一個繡的好,那一個刺的精,又下一回棋,看兩句書,香菱便走了。」這段話中又是找人、又是送茶的,所為是影射小宛、圓圓當時的遭遇尋訪躲避追逋。《茶疏》云:「茶不移本,植必生子。古人結婚必以茶為禮,取其不移植子之意也。今人猶名其禮曰下茶,亦曰喫茶。《通俗編、儀節、喫茶》:『按俗以女子許嫁曰喫茶,有一家女不喫兩家茶之諺。』」故爾後來二十五回鳳姐取笑黛玉「你既喫了我們家的茶,怎麼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

  英蓮為拐子拐走,後來被馮淵與薛蟠看上,兩家爭鬥起命案,賴賈雨村亂判結案。第四回中門子道:「況且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痣,從胎里帶來的,所以我卻認得。」這段話跟李自成有關。「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痣」是寫「米脂」縣,李自成是米脂人。「從胎里帶來的」是自然長成即「自成」,作者是根據紐琇《孤賸、圓圓》記載:「闖賊攻陷京師,宮闈殲蕩,貴臣百室,悉加繫纍。初索金帛,次錄人產,襄亦與焉。」將李自成當作吳三桂的情敵,而非他書所載是由劉宗敏奪去?雨村斷案後,作書信二封,與賈政並京營節度使王子騰,這「京營節度使」赫然恰似崇禎十七年正月調吳三桂之父吳襄「入京提督御營」!

  有云「蓮花落而芰菱生。」英蓮隨薛蟠入京後改名香菱,還是寶釵起的名,夏金桂入門後問香菱二字是誰起的名字,香菱便答:姑娘起的。金桂冷笑道:人人都說姑娘通,只這一個名字就不通。香菱忙笑道:噯喲,奶奶不知道,我們姑娘的學問連我們姨老爺時常還誇呢。話說金桂聽了,將脖項一扭,嘴唇一撇,鼻孔裏哧了兩聲,拍著掌冷笑道:菱角花誰聞見香來著?若說菱角香了,正經那些香花放在那裏?可是不通之極!香菱道:不獨菱角花,就連荷葉蓮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那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靜日靜夜或清早半夜細領略了去,那一股香比是花兒都好聞呢。就連菱角、雞頭、葦葉、蘆根得了風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快的。《本草綱目、卷三十三、芰實》載「時珍曰:其葉支散,故字從支,其角棱峭,故謂之蓤,而俗呼為蓤角也。昔人多不分別,惟王安貧《武陵記》以三角四角為芰,兩角者為蓤,《左傳》屈到嗜芰即此物也。《爾雅》謂之厥攠。又許慎《說文》云:蓤,楚謂之芰,楊氏《丹鉛錄》以芰為雞頭,引離騷『緝芰荷以為衣』言,蓤葉不可緝衣,皆誤矣。」而作者將「菱角、雞頭」可分得清楚。

  《江南曲》「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閒;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一說南下物色美女者是田妃父田弘遇,英蓮也可因田畹而取名。而《猗覺寮雜記》云:「芰,即菱也。花白,生水下。杜牧之《晚晴賦》云:復引舟於深灣,忽八九之紅芰。姹然如婦,斂然如女,是以芰為蓮花。」故作者改英蓮名香菱當本乎此。

  再看香菱歸薛蟠後的故事也是順應陳圓圓發展,四十八回香菱入園當然寓有「圓」味,立意學詩,寶釵笑她「得隴望蜀」,活似《圓圓曲》的「專征簫鼓向『秦川』」句子?因為隴是秦、蜀是川也。香菱的丫頭名喚臻兒,諒也是為此。黛玉肯教香菱作詩,自是藝出同門惺惺相惜,說道:「我看他《塞上》一首,那一聯云: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想來煙如何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一想,倒像是見了這景的。若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一段話中就有三個圓字在作自況。連作三首吟月詩,月中桂影,也不就成了「三桂」了?「再還有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這『白』、『青』兩個字也似無理。想來,必得這兩個字才形容得盡,念在嘴裏倒象有幾千斤重的一個橄欖。」則附帶點出黛玉幻化董小宛名白字青蓮的身段了。

  都說薛蟠是獃大爺,也說獃香菱,這是作者故弄玄虛。二十八回行酒令事,蚊子蒼蠅當何說?匪雞則鳴,蒼蠅之聲?特以陳賢妃擬況陳圓圓也,吳三桂封王,圓圓雖退居邢夫人,然亦足當之為愧也。據《毛詩、鄭風、雞鳴》載「雞鳴,思賢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陳賢妃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薛蟠行酒令「洞房花燭朝慵起」其實是擷取「朝既盈矣」、「朝既昌矣」兩句成就此文章。蚊子哼哼哼是寫「蟲飛薨薨」,蒼蠅嗡嗡嗡是寫「蒼蠅之聲」,眾人道:「免了罷,倒別耽誤了別人家」,則是補足「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句。作者用意是在「陳妃」二字上面。而「嫁了個男人是烏龜」、「繡房攛出個大馬猴」,就都是三桂寫實,作者並無閒筆。

  至於錦香院的雲兒又是誰呢?其實也跟吳三桂有關。吳父吳襄官都指揮使,鎮守寧遠。《讀史方輿紀要、山東、遼東都指揮使司》「寧遠衛,秦漢時遼西郡地。唐為營州地,遼為錦州及來州地,金元亦為錦瑞二州地,明初為廣寧前屯、及中屯二衛地,宣德三年始置今衛。」屬錦州府轄治,地當錦州與山海關中間,則錦香院當言錦鄉也。雲兒的兒當作男兒來講,就是雲男,即雲南了。錦州跟雲南都是吳三桂起兵之所。

  雲兒唱曲是暴露了陳圓圓的身分,冒襄《影梅庵憶語》記載陳圓圓:「其人淡而韻,盈盈冉冉,衣椒繭,時背顧湘裙,真如孤鸞之在煙霧。是日演弋腔紅梅,以燕俗之劇,咿呀啁哳之調,乃出之陳姬身口,如雲出岫,如珠在盤,令人欲仙欲死,」而雲兒曲詞「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挂著他。兩個人形容俊俏,都難描畫。想昨宵幽期私訂在荼蘼架,一個偷情,一個尋拿,拿住了三曹對案,我也無回話。」則又交待了冒襄遊移陳圓圓、董小宛兩人間的心境,所以《脂批》會說「此唱一曲爲直刺寶玉」了。

  雲兒說道:「女兒悲,將來終身指靠誰?女兒愁,媽媽打罵何時休!女兒喜,情郎不舍還家裏。女兒樂,住了簫管弄弦索。」倒也都符合圓圓當年角色,尤以「情郎不舍還家裏」最能代表三桂之用情。後又唱曲:「豆蔻開花三月三,一個蟲兒往裏鑽。鑽了半日不得進去,爬到花兒上打秋千。肉兒小心肝,我不開了你怎麽鑽?」於是《脂批》「雙關,妙」,此關乃山海關也。

  唱畢說道:「桃之夭夭」。據《毛詩、周南、桃夭》載「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則男女以正,婚姻以時,國無鰥民也。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其中「后妃之所致也」就是在敘述圓圓之入宮,后父周奎之所致也。

  茗煙鬧書房間接與薛蟠有關,秦鐘是鐘情於秦淮的隱筆,寶玉與秦鐘是冒襄與圓圓的婚嫁關係。《憶語》云「其人淡而韻,盈盈冉冉,衣椒繭時,背顧湘裙,真如孤鸞之在煙霧。」第七回載帶進一個小後生來,較寶玉略瘦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寫「其人淡而韻」。身材俊俏,舉止風流,似在寶玉之上,寫「盈盈冉冉」。鳳姐的見面禮就有一疋尺頭表意,是給女性的禮品,五十六回賈母特地交待說「這甄家又不與別家相同,上等封兒賞男人,只怕轉眼又打發女人來請安,預備下尺頭」。秦鍾是鍾情於秦淮的隱筆。十五回於好人處有庚辰旁注:「前以二字稱智能,今又稱玉兄,看官細思。」而好人者殆言女子人也。六十二回獃香菱情解石榴裙。寶玉說:「可惜這石榴紅綾最不經染。」「綾」字即是寫「衣椒繭」句。及後襲人拿裙來替換,「又命寶玉背過臉去,自己叉手向內解下來,將這條繫上」是寫「時背顧湘裙」句。第七回載寶玉只恨自己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門薄宦之家,早得與秦鍾交結。秦鍾也恨自己偏生於清寒之家,不能與寶玉耳鬢交接。是寫「孤鸞」。二人一樣的胡思亂想,則寫「煙霧」。李商隐《破鏡詩》「秦臺一照山雞後,便是孤鸞罷舞時」、江淹《班婕妤詠扇》「畫作秦王女,乗鸞向煙霧」,皆隱秦字。

  秦鐘求智能兒道「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兒再不依我,我就死在這裏!」又對寶玉笑道「好人!你只別嚷得眾人知道!你要怎樣我都依你。」《脂批》「前以二字稱智能今又稱玉兄,看官細思。」好人二字乃女子人也,脂批點得有理。秦鍾臨死,寶玉探視,兩個嬸母並幾個弟兄都藏之不迭,難不成那幾個弟兄都跟秦鐘同性別?

  《孤賸、圓圓》云:「圓圓之養姥,曰陳姑,幼從陳姓,本出於邢,至是府中皆稱邢太太。」或說是從姨母姓陳,但本姓邢則無異詞。邢岫煙許配薛蝌應是作者的刻意安排。

  ----擷自王以安《細說紅樓》(2002五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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