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历史有哪些分享?兄弟民族是如何反目成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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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族、宗教和语言等人文因素看,乌克兰具有鲜明的区域差别,大致以第聂伯河为界,国家有形无形地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是俄罗斯族的聚居区,几个州中近半乌克兰裔以俄语为母语,宗教上归顺俄罗斯东正教;西部人更显乌克兰身份,使用乌克兰语,居民多为东正教中独立于俄的教派信徒和天主教徒。

“人文鸿沟”源于两地区不同的历史轨迹,东部在沙俄/苏联高压统治下300多年,经济呈工业化和城市化。西部则先后在波兰/立陶宛、奥匈、波兰等相对宽松的统治环境下,社会农村化,经济上体现出“边缘”的落后特征。反映在政治倾向上,东部人更愿同俄罗斯建立紧密关系,选票大多投向左翼政党;西乌克兰则向往欧美,是民族主义政党的铁杆票仓。这种“分裂”在色谱上表现鲜明,西部民族主义政党把国旗上代表麦田、寓意农业立国的黄色演绎为橙色,而东部和亚努科维奇的地区党以蓝色为象征,橙蓝之争成为乌克兰政坛的一道风景线。

国际传媒眼中的政治“风景”,必然是当事国的多幕悲剧,乌克兰“沉重的历史脚步”更具说服力。

公元5—6世纪,一些斯拉夫部落迁来。862年,基辅罗斯公国形成,它成为东斯拉夫民族国家的共同起源。988年,弗拉基米尔大公代表基辅罗斯接受基督教,即东正教,这对乌克兰文化乃至民族身份认同有着持久而重大的意义。同时,希腊教士和工匠带来新技术,激发了当地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公元1240年,蒙古铁骑攻陷基辅,基辅罗斯时代结束。

从1240到1654年,乌克兰基本与莫斯科大公统治下的俄罗斯分离,先后在立陶宛、波兰分别统治和立陶宛/波兰(1569年起)统治下。立陶宛保留当地语言、东正教甚至法律,波兰先行统治西乌克兰,其后逐渐扩大,它强推天主教和拉丁语为核心的波兰化,致当地东正教与波兰天主教不和。

哥萨克最初以抗击鞑靼人和突厥人融合后裔等南部伊斯兰势力而成名,作为一支军事与社会结合的力量,他们逐渐把反抗矛头对准波兰统治者,为捍卫东正教、夺回土地、赢得更多权利,1648年,赫梅利尼茨基领导了最大规模的哥萨克起义。1654年1月,在基辅近郊的小镇佩列亚斯拉夫,他接受俄罗斯对哥萨克的保护权,从而使沙皇成为“大俄罗斯与小俄罗斯(沙俄时代俄对乌称呼)的专制君主。赫梅利尼茨基在乌克兰历史上也有争议,在被视作为国家统一和独立而奋斗之英雄的同时,臣服沙皇的决策将乌克兰带入新的饱受压迫的历史时期。俄罗斯和苏联史书则一致将该事件定位于“俄国与乌克兰统一”,沙皇还在基辅为赫梅利尼茨基树起一尊雕像。

这次旨在提升乌克兰地位的哥萨克大起义带来的却是乌克兰的分裂,1667年,俄罗斯和波兰以第聂伯河为界,俄国得左岸(东部),波兰得右岸,波、俄逐渐成为冤家,乌克兰成为两国争斗的筹码。在随后的一个多世纪里,沙皇扩张的脚步从未停止,经过18世纪70—90年代三次瓜分波兰,乌克兰90%的土地被俄罗斯控制。

第一次世界大战摧毁了乌克兰土地上的两个帝国(沙俄与奥匈,后者仅占乌最西一小部分),乌克兰人却依然不幸。1917年至1920年,其境内革命、对外战争和内战不断,许多派别你争我夺,诞生过中央拉达、苏维埃、临时政府。同时,外部不断干预,苏俄军队、德军、波兰军队先后进入该地区,乌克兰独立运动最终夭折。1922年底,控制乌克兰大部的苏维埃政权加入苏联,乌克兰西部土地分属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罗马尼亚。

二战结束时,苏联拿回了乌克兰西部被波、捷、罗占有的所有土地,乌克兰实现了在苏联版图下的历史性统一。在苏联大家庭的69年里(1922—1991),乌克兰凭借煤、铁资源最早实现工业化,同时经历了两次灾难:1932—1933年的大饥荒,上百万人(最多有500万人之说)饿死。1986年4月,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辐射造成数千人死亡,23万人逃离。1991年8月24日,乌克兰终于成为完整的独立国家,同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

从公元862年的基辅罗斯到1991年的乌克兰,历史漫长而复杂,国家年少且青涩,几个基本点为各方公认。首先,由于缺乏自然屏障,乌克兰一直是无数战争、移民和文化影响的汇聚之地,欧洲和欧亚大草原游牧民族间的缓冲地带;此次,乌克兰从未作为一个完整的独立国家存在,而是始终被周边强国吞并或瓜分;第三,从乌克兰主体看,它长期归属俄罗斯,和俄国共同生活了330多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独立后的乌克兰,在离不开俄罗斯——特别是能源领域的同时一直惦记、乃至向往欧洲,“东摇西摆”成为20多年来乌外交的主题,其结果是历经磨难形成的国家认同被无情撕裂,2014年3月,克里米亚选择加入俄罗斯,空前的内忧外患威胁着乌克兰的统一和稳定。2015年,“去共产主义化法案”实施,此前1917至1991年官方版历史被颠覆......该国学者尖锐指出:“乌克兰需要以历史塑造当代的国家认同,但不幸的是,乌克兰历史极具对抗和冲突性,不能发挥巩固性的作用。它不能令国家团结,而会使乌克兰分裂。”

公允地讲,克里米亚与乌克兰除了土地相连,在历史、文化等方面关系不紧。13、14世纪,鞑靼人迁至该地并建立汗国,15世纪后它一直在奥斯曼土耳其的影响扶持下,居民信奉伊斯兰教。17世纪后,为夺取这块黑海立足点,沙俄与土耳其进行9次战争。1791年克里米亚归入沙俄版图并延续至20世纪中期。1954年,为纪念“俄乌统一”300周年,苏共书记赫鲁晓夫提议将克里米亚从俄罗斯划归乌克兰......该地居民素有“回归”情结,1991年独立公决时,全乌克兰90%以上支持独立,而克里米亚支持率最低,仅为54%。半个世纪起来,该地民族结构仍为俄罗斯、乌克兰、鞑靼各占60%、24%、12%。2014年2月乌总统亚努科维奇被迫下台,临时政府对俄罗斯“离心离德”,靠拢欧洲,“促成”克里米亚出走。

1991年独立至今,克拉夫丘克、库奇马、尤先科、亚努科维奇、波罗申科5位总统在塑造新乌克兰上均做出努力,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政治动荡,经济滑坡,社会分裂,家园残破,与俄罗斯反目成仇,入欧盟北约前景渺茫。

美国为首的西方能“大包大揽”拯救乌克兰吗?历史已给出答案;俄罗斯能重新控制曾经的“兄弟”?想必也无可能。“我们将会统治我们自己的自由土地”,乌克兰国歌如是,成为现实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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