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提到宋朝,一般会想到两个词语“富裕”和“软弱”。宋朝的富裕不用多说,多个数据表明,无论是纵向对比,还是横向对比,宋朝的“富”的确体现的淋漓尽致。至于“弱宋”这个称号,我认为主要是由于两方面原因造成的,内在原因主要是宋朝自身问题,外在原因则是游牧民族的发展壮大。
内在原因:强干弱枝的统治模式,重文轻武的统治策略在五代十国的乱世之后,赵匡胤成功通过“陈桥兵变”夺取皇位,而此前的郭威同样通过“黄袍加身”完成篡权。乱世频繁出现的政变,显然对赵匡胤的统治策略形成了一定影响,在建立宋朝之后,他开始大肆推行政治改革,实行“强干弱枝”和“重文轻武”的统治模式。
△宋太祖赵匡胤
“强干弱枝”简单来说,就是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削减地方权力,从而避免藩镇割据的局面再度出现。“重文轻武”则指的是,提倡文人典军,严禁武人干政,从而防止病变的历史重演。虽然这两项政策成功的削弱了地方权力,保证了宋朝的统治稳定,但却显然造成了两宋的积贫积弱,外患严重便是这种统治模式的直接后果,终两宋之世,这种局面也一直无法改变。
这种统治模式具体到军事层面,便演变成了军队分权严重,宋朝的军事指挥系统主要由枢密院、三衙(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兵部共同掌管。其中,枢密院掌管全国军事调动,直属皇帝管理,直接掌管宋朝正规军的调动权。三衙则分化了禁军的指挥权,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共同管理禁军部队。兵部则隶属于尚书省,而为了防止宰相对军国大事的干预,宋朝兵部只负责掌管兵卫、仪仗、卤簿、武举、民兵、厢军、土军、蕃军等非正规军,同时负责武将升迁管理、地图仪仗等。此外,吏部则负责武官铨选,武选唐朝归兵部管,宋朝元丰改制前由审官西院管,改制后权归吏部。
△宋朝军权极为分散
宋朝另外一个对军事制约严重的制度,便是监军制度。宋朝一旦发生战事,便由枢密院直接调动出征军队,然后由皇帝任命将领统兵,再挑选文官或宦官充任监军。由于武将不负责平日的军队训练,造成了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恶劣局面,而监军不懂军事,却对武将拥有着极大的制约作用,甚至于直接插手军事指挥。此外一个严重问题便是,武将甚至没有谋划军事战略的权利,这方面往往由中央朝廷直接干预。
在南宋初,宋高宗开元帅府节制军队,枢密院的军事领导体制虽然得以保留,但朝廷控制军队的能力已经削弱,再加上允许将领募兵,于是有了岳家军、韩家军的出现,禁军的地位开始下降,这种局面下,南宋初期的军事实力的确有所提升。但后来,随着韩世忠、张俊、岳飞等大将兵权被剥夺,他们的部队被改为御前诸军,“遇出师取旨,兵皆隶枢密院”,等到宁宗时,这些制度又遭破坏,又开始进入到以文臣控制军队的局面。
△南宋初期的军事改革,才有了岳家军的出现
终宋一朝,这种军事制度始终没有根本性转变,朝廷对军事的严密把控,虽维持了稳定,却使得军事水平难以提升。这种情况下,武将想要打胜仗,简直难于上青天,即使把历代名将都放到宋朝,在各种掣肘之下,也难以发挥作用。
外在原因:中原政权陷入瓶颈期,游牧民族开始变为游牧政权从秦朝建立中央集权制以来,一直到宋朝之前,中原文明始终处在进步和发展阶段,中央权力不断集中,地方势力逐步衰弱,这种情况到宋朝时期发展至顶峰。秦末乱世,分封制有所反复,但到汉朝时彻底消失。魏晋南北朝时期则淘汰了两汉的统治方式,门阀制度开始没落,隋唐之后精英统治时期开始到来。五代十国的乱世,则可以视作对藩镇统治的一次淘汰,宋朝之后中央集权开始发展至顶点。
△北宋是中原王朝的顶点
从秦朝到宋朝,历经、两汉、隋唐、两宋,可以说是中央集权统治模式的不断完善、创新、发展,到了宋朝之后,中原文明可以说已经发展到了顶点,社会、经济、文化、科技全面繁荣,这也是宋朝如此富庶的一个原因。
但在到达顶点之后,下一步该如何向前走,这便成为了一个问题。可以说,宋朝是中原文明的一个顶点,但同样是一个瓶颈期。从宋朝之后,中原文明就已经进入了一个发展的停滞期,再也没能向前迈出那一步。
△曾经的匈奴虽强,但还没有形成灭顶之灾
而反观游牧民族,在五胡乱华之前,虽然同样对中原文明造成了极大威胁,例如匈奴、鲜卑、突厥等,但由于他们总体采用比较落后的统治和生产方式,民族内部矛盾极为严重,因而始终未能对中原王朝形成毁灭性的威胁。
由于双方在制度、社会、经济、民生等方面的差异,虽然北方游牧民族依靠着强悍的战斗力,可以南下侵略甚至形成压迫,但始终无法形成灭顶之灾。而从东汉时期开始,随着不断有游牧民族南迁,最终导致了“五胡乱华”悲剧的发生,这一时期虽然部分少数民族政权统治极为残暴,但北魏、北周等政权却在积极进行汉化,他们从中原学习了大量先进知识,甚至吸收了部分汉族人口,这促使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发展。
△五胡乱华之后,游牧民族开始进入发展快车道
历经隋唐再到五代十国,北方游牧民族一改之前松散的结构组织,建立了契丹这个庞大的国家,这不同于之前的游牧民族,除了生活生产方式有所差异,契丹与中原王朝已经并无二致,他们不仅有着完整的统治体系,同时一改之前的不落实管理模式,同样开始加强集权统治,直到这一时期之后,北方的游牧政权才开始成为中原王朝最可怕的敌人,他们已经拥有了彻底摧毁中原文明的力量。
从契丹王朝开始,辽国、金国、蒙古、元朝、后金等,这些政权已经完全脱离了游牧民族那种松散的结构,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中原王朝已经无法再对北方游牧民族保持绝对优势,高度集权的游牧政权已经拥有了彻底摧毁中原王朝的能力。
综上所述,我认为内外两种因素,才是导致“弱宋”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宋朝自己的问题是一方面,但游牧民族的发展同样是主要原因。别忘了,契丹立国甚至比北宋还要早半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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