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李鸿章的评价有褒有贬,有人说他是卖国贼,有人说在当时的国家实力下这是李鸿章唯一能做的事情。纷纷扰扰的历史说都说不清,因此对于李鸿章的评价kk历史网的小编尽量的做到客观中肯。
一、 对内,李鸿章向慈禧光绪抱怨:战败主因乃器械悬殊,非战阵不力
晚清学者严复,曾赴伦敦皇家海军学院求学,归国后长期服务于北洋水师学堂。民国七年,池仲祜撰《海军大事记》,请其作序。严氏其时垂垂老矣,回首前尘往事,念及所教导之海军学生,在中法、中日两战中,“为国死绥者殆半”,悲从中来,痛定思痛,不由想起三十年前,大清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一番良言:
“海军之于人国,犹树之有花,必其根干枝条,坚实繁茂,而与风日水土,有相得之宜,而后花见焉。……今之贵国海军,……终必当于根本求之,徒苛于海军,未见其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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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复感叹:今日政体虽异,但赫德之言,仍足以使国人警醒。——赫德之意乃是:欲建设强大之海军,犹如求树开花,须先有相宜之政治土壤,造就相应之政治环境;仅一味苛责北洋海军不如人意,而不从“根本求之”,必徒劳无功。
在北洋海军的成军过程中,赫德曾有极深入的参与(如对外购舰),自然了解从硬件上来说,北洋海军已是一支近代化舰队。除基本购自西方的船舰主体外,既有威海、旅顺这般远东第一流的海军基地;亦有练饷局、支应局、军械局、水师煤厂、工程局、征信局、医院等一整套较完备的后勤机构;更建设有数千公里先进的海防电报通讯;中法战争后,认识到军事运输能力在海陆联防中的作用,铁路事务亦被归入海军衙门;其余如海军学堂等,亦已略具规模。
然而,李鸿章在战后,向慈禧、光绪总结败因时,仍竭力强调武器之不如人。其奏折称:“行军制胜,海战惟恃船炮,陆战惟恃枪炮,……倭人于近十年来,……购置船械,愈出愈精。中国限于财力,拘于部议,未敢撒手举办,遂觉相形见绌。海军快船快炮太少,仅足守口,实难纵令海战……至陆路交锋,……固由众寡之不敌,亦由器械之相悬,并非战阵之不力也。”埋怨朝廷之意,至为明显。
二、对外,李鸿章向日本人表示:此役证明了欧式军事体制的优越性
北洋海军成军后,因清流掣肘,确曾长期未购入新舰。但就硬件而言,日本海军在甲午年亦未必处处胜于北洋。最典型者,如其高薪聘请法国造舰专家白劳易,所建造之专门针对北洋“镇远”、“定远”的“三景舰”(严岛、松岛、桥立三舰合称),即存在严重设计失误。黄海之战中,三景舰三门主炮共发射13次,但因军舰弊病甚多,发射悉数落空,没有击中任何中方舰只,“松岛舰”反被“镇远舰”击中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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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海军史学者马幼垣感叹:“国人论甲午海战,恒把日方写成胸有成竹有备而来。其实日海军是在主要作战工具所存严重技术问题尚未解决时,便仓皇上阵的。”由此,也可知,李鸿章战后将主要责任推给“器械之相悬”,乃是诿词。就硬件而言,北洋绝非毫无胜算。北洋全军覆没之根源,当从赫德之言中寻找。
仅以军事体制为例:日人自明治维新后,即设立海军省,统一筹划管理海军事务;其后又设立军令、军政机构,以完善统一指挥体系;再颁布征兵令,实行普遍义务兵制,进而确立现役与预备役结合的近代常备军制度;为适应出洋远征,陆军亦效仿德国改为师团制。
反观清廷,虽于1885年成立海军衙门,作为海军最高机构,但诡异的是,该衙门之五大臣:奕譞、奕劻、李鸿章、善庆、曾纪泽,全都另有要职,无一人在海军衙门担任专员。海军大臣中,既无人专门研究与建设海军,也无人出身海军或受过海军训练。所谓“海军衙门”,不过虚设,清国海军,仍区隔为北洋、南洋、福建、广东等诸多派系,以至于甲午战后,降将牛昶昞曾请求日军将“广丙舰”拆掉武器后“虚舰交还”,理由竟是“广东军舰不关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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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鸿章面对慈禧与光绪,虽将战败主要责任推给了军舰、器械不如人,但其内心,却相当明了问题更主要是出在本国落后的军事体制上。1895年3月20日,李鸿章在马关谈判会场,曾做长篇演说,其中明言:
“此次战争,……其一,证明欧洲式之陆海军组织及作战方法,并非白种之民所独擅,黄种之民亦可应用并取得成功;其二,贵国之长足进步,使我国从长夜之迷梦中觉醒,得益匪浅……”⑥
至于何以日本能积极改用西式军事体制,而中国连一个“海军衙门”都不能实质性成立,其根源,如赫德所言,乃在政治土壤——日本学者藤村道生解释道:“北洋陆军装备毛瑟枪和克虏伯炮,所以在武器方面,它比使用村田式步枪和青铜山炮的日军优越。但它不过是打内战用的、示威用的军队。”⑦其职能定位如此,自然缺乏主动近代化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