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游在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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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

  笔耕几年,却总在重复一件事情:自己即当了作者,也是几乎唯一的读者。与其哗众取宠,或者被误解、误读甚至恣意在你的心血旁排泄肮脏,孤芳自赏要让我平静得多。

  “艺术是在外在事物上的刻画从而发现与复现自己”——在创作中黑格尔的这种美学观点在一步进一步的体会,而如此的“发现与复现”的感受自然是孤芳自赏式的写作最大的收获。

  诚然,文学意义的广泛化的需要读者的存在。而所谓的“发表”作为那少有的途径,我总是有几分悲观,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不是无需外求的过程。

  而时至此时,既然已经决定让我这羞涩的作品走出门去,哪怕只是发在网上迈了个虚步,说明我还是对他可能带来的意义有些期许,即使依然比较悲观。

  简单说一下我这个长篇,主角“我”如我一般,大学在校。上篇,以“我”为媒介,重在描摹;下篇真正回归到“我”的世界,侧重个体。而题目《游在无解》是暂题目,发上来的章节也都是初稿,只做了基本的文理修改。而等真正完篇修改之后的应该会删多增少的有些变化。

  眼下的上篇其实我自己都有不喜欢的理由,松散的笔调还有点儿在取宠,是在开头没有头绪时无意中挑起用的笔调,而恰巧能比较顺利地按照思路与安排写下去,所以上篇基本就是这样的文字气氛,登不了大雅但不意味着没有精彩与意义。

  就说这么多吧,不再赘言,有兴趣了咱们《游在无解》中见。欢迎一切真诚阅读后的感想意见批评,不论如何,致谢!

   《游在无解》

  什么法子能让这车走得快点?

  车里人满为患,窗外一悠闲骑车的小妹正被脚下这车费力地追着,我坐在靠车窗的位子脸贴着窗户,好吸收点凉气多点清醒。就我旁边有一衣柜似的行李箱,主人立在旁边在忙碌着眼睛和脖子,好像路边的一颗歪脖子树都能引起他莫大的好奇。不用多猜这定是还没进过校门的大一新生,我去年的时候也差不多他这副的表现。这也好,能帮助他忘却这车程的苦恼,过不了几天,车外除了有仙女经过或车祸发生能让他兴致勃勃地定睛观看外,没有什么能比“这车能走得快点不”更加体会强烈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终点站—工大东校区,而这车的起发站,也正是我上车的地方,工大西校区,也就相距不到六十公里,硬是让它磨蹭了三个小时。所以关于这校通巴,工大里流传这样一个故事:西校的导师和研究生同去东校听讲座,晚饭吃过后导师开车到西校后正好碰见下公车的学生,张口便问:吃了吗?学生答:吃了,上车前刚吃过午饭。

  今天是大一入校的第一天,学校充分调动大学生的人力资源,除了收学费的显得够老一看就是教职工外,其他岗位清一色的由学生担当。当然,像我这种没有任务没有组织只有单身和大龄的青年来说,考查师妹自然是此行的最大动力与目的,其他加起来都没法把我送上那恼人的校巴。为此,我出行前还换下了穿了一周的外衣,换了件光鲜点的,难得用心梳了梳头发,自觉体面地出了门。

  西校门口此时已是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车辆凑在门口,刚放下了负担的校通巴也像卸了书包的孩子力马精神了起来,迅速抖擞地吊了头等待返程。想起我们在西校的时候由于处在郊区,最热闹的也就是放学打饭那会儿,校园里络绎来往着的人群,偶尔见到的都是非机动车,出校门的话除了公交就是出租,还都是三分钟才能见到一辆。所以今天看到这么多的车子围着校门活动,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

  刚才校巴上旁边的行李箱就在我前面几步艰难地滑行着,主人绷着瘦弱的胳膊,脚步却不怎么慢。我很想过去帮这个师弟一把,想起去年自己就是一个大一级的师兄帮忙把行李扛上六楼宿舍的,现在都存有不少感激。不过,相比我去年的行李,这前面的块头也太大了点吧,估摸绝不会在百斤之下,我的身型虽是比前面箱子的主人强点儿,但对付它还是弱了点,要是再运气差点碰到他住个八九楼了,我照料完他的箱子他就该反过来照料我了。罢了罢了,力所不能及的我还是自私一点吧,我边念叨着边快步从旁边走过。

  从车辆的缝隙中左穿右行的,才进了西校的大门。中山路两侧的树荫被高效率地利用,各个学院的迎新接待处就在这儿左右排开。每两棵树之间用横副联系着,正下方是两张桌椅和若干把椅子,再前面就是写着“××学院”的木牌。布局大概一样,但不见得看不到其中的差异。其实这一情景,对于敏感的新生就足以告诉他们,同一所大学是由不同的学院组成,而有了不同的存在,就不会没有差距。像工大这种偏向性很强院系势力天壤之别的地方,那挂着漂亮条副的我用不着过去看,就知道不是机械就是土木,而那树上晾着抹布的呢,非人文和法学院莫属了,不是连弄块体面点的能力都没有,而你想一年就招不到五十号的新生,有能力也没这个必要,有张能签名登记的桌子就足够了。还好,我学工商管理,这年头国家重视市场发展,百姓看重赚钱技巧,所以我们管院这偏文不属工的沾了这大形势的光,在工大还生存的不错,条幅还不怎么像抹布。

  远远望去学院的招待处已拥趸着不少人,只有人影晃动时才能露出掩在后面的几个接待生的身影。不用多,就半秒中的一瞥,就认出了招待生当中的一个。大概那一瞥留在眼睛里是这样的——褐色的工作装里面的有一块红色点缀,黑黑的头发在前额半边束起半边斜着流海——她?她啊!又是她?!

  我去年当新生的时候她也是招待生,还正巧给我登记——

  “你好,是工管学院的吗?”

  “哦…应该是吧,我是工商管理专业的。”对于眼前这突然扬起的美丽的面容,不禁楞了一神,然后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和保持好眼睛的半径。“请拿一下你的录取通知书、学费的收据和身份证。”

  “给……”我很想再多说几个字。

  “好,欢迎你来到工管学院,这是学院为你入学准备的所有东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们!”

  “哦,谢谢!”我收拾着桌上给我的东西,动作放得够慢来容脑子能想出点什么。

  “对了,师姐,你该是北方人吧?”慢动作有了成果。只见这位漂亮师姐露出了刚能算作是笑容的笑容,边微微点点了头,然后眼睛从我身上移开,看向我身后等待登记的人。

  我知趣又尴尬地离开,心想好歹连我这么不擅长搭讪猎艳的都搬出这么老土但又不冒犯的客套,你也该送给我点近乎吧。出乎意料的惊喜立马成了不少气愤。

  现在回想起时,记忆还是那么清晰,显然这是我去年新生入校时印象至深的情景了。而一年后呢,这位师姐我算是更认识了,而她对我呢,和我上大学前一样程度地不认识。

  我走近学院的招待处,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张贴的新生须知,边不时瞅两眼队伍里有没有顺眼的。也真奇了怪,我在这会来登记的大半都是男生,女生没几个不说,袖珍了不说,挤在男生堆里顺眼了也看不到。看看旁边的什么自动化学院,机械学院,新生女生人数能不能突破个位都是问题的学院感觉报到的女生都未必比我身边的少。

  我正郁郁不乐,觉得招待台后面有个人好像在对着我笑,抬头一看是宿舍的羊头。

  阳头是学生会干部来过来帮忙,正在等着领下一个新生去宿舍楼,看见我掺在人家新生的队伍中便用坏笑向我招呼。我问他不是来帮忙呢怎么不见动弹,他撇了撇嘴。原来现在他正目不转睛地寻找着哪位即漂亮又少行李的师妹,准备当仁不让地冲过去送人家去宿舍楼,可惜以现在情况来看,都是长得即寒谗行李又多的,所以他还闲着。

   “哎,同学同学!”刚走了几步还没出迎新接待的区域,一个声音拦住了我,“我们这儿有专门给新生的准备的必备信息大全,你想不想看一下?”

  我正准备张嘴打发,突然眼睛一亮,顺眼的可是出现了。

  这玲珑可爱的短发女生看我顿着神,便赶忙接着介绍“这份信息大全是我们赢学社团整编的,上面有对于新生各种非常有用的信息,只收工本费15块。具体有入学英语分级考试的历届试题,大一各重要活动的导向,学校周边购物与娱乐环境的介绍……

  我绕有兴趣地欣赏着这般推销,瞧着那白白的脸上五官的声情摇曳,即使很明白自己怎么也是不会买的。看着一两分钟过去,这女生还在一二三四地介绍着它的内容,我想还是赶快亮底吧,要不再让人家白话下去等会儿知道我连新生都不是的话不知这可爱的脸会成哪般模样呢。

  “不错不错,要是我们去年有这个东西就好了!”我顾作委婉。

  “你不是大一新生?”

  “不是,我来迎新的!”

  “你不早说啊,有毛病!”女生撇下话转身就走,行动比刚才那略显笨拙的推销利索得多了,就是连前者十分之一的友好都没有。实话说来,好比小伙子用不上卫生绵——没那功能,我一个大二的东校生买那给大一的西校准备的东西,我能用的着么。不过那你那推销的什么大全的我用不着不想要,就别留了,你的手机号码到时挺让我惦记。

  女生走得飞快,好像刚被谁非礼了一般。我收着那她留给我的“毛病”,接着往里走去。

  工大的西校建成三年不到,一切硬件还都可以算崭新的,林立的高大建筑也颇有些气魄。布局井然,整洁明朗,草木在各处欣欣生长。一切对于一个入校的新生来说,都是个很好的第一印象,而更难得的是,这种对于校园环境的好感还能持续下去,直到你搬到东校为止。好比我们,大一结束时在紧迫复习线性代数复的严重焦虑中,还在学校里面溜达着留了不少影,以表我们的不舍,虽然只是校园上而非生活上。这也难免,谁让东校历史悠久了点,尤其表现在设施硬件上,而我们相依为命的宿舍更是从二十一世纪回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到了水泥地上下铺的形态。

  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希望搬到东校的,即使知道那意味着上课的教室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你的铺下面睡了个活人而不再是你的电脑和书本,理由很简单,因为东校在市区里面。

  举个例子。学校贴吧里面有个叫“炸掉一饭”的人物发的“愤贴”常倍受关注,而这“一饭”,就是西校的两个饭堂之一。“炸掉一饭”看似有暴力倾向,但真的说出了不少工大人敢想不敢做的心愿,尤其是那些四年都在西校读的人。你想象一下,在这种食堂师傅都换几波了菜还没换几个的情况下,哪怕这顿吃一饭,下顿吃二饭,你也几乎不可能在三天之内见不到一样的菜,将这种情况循环四年,会是怎样?蛋糕当不了米饭,好吃经不起重复,可惜那铁铲操作下的菜们又有多少可能成就出来美味呢?

  所以,西校的一饭是有被炸的理由,而东校的大大小小的六个饭堂,以同样的标准,似乎有被多次重复炸毁的理由—还不如西校的一二饭,但至今仍能健在且未听到对其的威胁言论的原因,就是东校是在市区,有外卖和校外餐厅来缓解那些食堂们可能遇到的危险。

  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东湖旁边。学校还有个西湖,只是离得远了点儿,还在东校。之所以这么叫,理由再简单不过,因为西校的湖在东面,所以就东湖了,东校的湖在西面,就西湖了。其实不光是这个湖,从宿舍楼、教学楼到办公楼,名字起的都是那么直接了当,西12,B13, 23#,是个名字就不能比它们再简单了。所以,工科学校的气质是如何,从这各个设施的名字就晓得了大概。还好,如果我们打从工大出生的话,估计我们的名字也就免得起了,你什么“黎霄”了,你就叫88061112,省得重名和写字的麻烦。

  天要当午,太阳越来越炙烈,似乎烤得那浅浅的湖水马上要蒸发见底一般。这湖水已算深了,我们还在的时候不是没水就是戏水池样深,今天似乎学校是为了迎新特意蓄了水。大学的湖畔都是产生了很多故事的地方,有美丽的,有缠绵的,有惊险的,还有惊悚的。从这儿经过了一年,看见了些,更从别人、网上听见了些,就是没有自己经历过什么。也许今天不少在学校里知新的新生们,会在这湖畔上徘徊一会儿,顺便憧憬着以后的某个日子自己会和某个现在不认识以后会不止是认识的人温柔地共享月下湖光。这再自然不过,我当初不就这么想过么,可惜这湖畔还没来得及写起我的类似的故事,我已离它而去。

  中午又去吃了一次二饭,感觉好了很多,不知是为了给新生和家长个好印象还是我许久没吃的原因。随后又独自在生活区里转悠了半个小时。先回了趟以前的宿舍,宿管小丽走了,小会还在只是不在班,一个三十多岁表情很凶的新宿管以没有新生入住牌为由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我只好站在楼下举头望着我们的629的阳台,熟悉并陌生着,没有我红色的底裤或者阳头的海绵宝宝的空荡荡的衣架的确不太眼熟。

  去车站的途中碰见了阿亚,格外惊讶。可知这位仁兄可是和我有四年没有再见过面——自从初中毕业以后,初中的时候我们同班还在初三坐过一段同桌,关系挺不错,后来高中不同校就渐离渐远了。没想到相隔几年更相隔几千公里,我们到能在广东、能在同一学校再同学一把(虽然不同校区不同学院还因为他复读一年连年级都不同),的确很不容易。见阿亚时他已经办完手续也住进宿舍了,正和陪他一起来的母亲去操办点东西,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便留了电话离去,格外叮嘱他有事儿记着联系我,我能帮定帮,一定别怕打扰。而谁也没料到,这一简单合乎情理的帮忙的承诺在这接下来的一年里成了我最难完成的功课。

  车站挤满了等着乘校巴的人,我等过了三辆,在确定能坐上坐之前才上了车。

  我坐着窗边脸贴着窗子昏昏欲睡,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正在反方向的车上用几乎同样的姿势来等待着迎新,而等现在自己再下车时恐怕夜幕有就即将拉下。一个白天似乎就这样过去,经历是那么简单,但留在脑子里的却是那么混乱。而想到这些踏进大学门的新生即将度过的大学第一年,觉得我的大一也不就是如此简单地混乱着。平常的事情不断重复,但不知道自己的确地在干些什么;心中有许多的感受,却很难有简单准确的语句来描述。

  还好,还能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还好只是过了一年,过了个进入大学的开头。而再怎样安慰,以后的日子还要自己去书写,这以后的日子又会怎样去书写,又能写成什么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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