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权倾山东,绝非浪得虚名,却为何身败名裂,横尸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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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是金庸先生笔下的经典人物,他出身低微,妻妾成群,不学无术,又贪财好赌,偏偏还善于见风使舵,多少还讲些义气。很多人认为韦小宝是个虚构的人物,其实他还是有原型的。甚至这个原型比韦小宝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是民国时期最荒唐的大军阀张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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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光绪七年正月十五(1881年2月13日)出生在山东掖县祝家庄,祝家庄因为《水浒传》闻名天下,张宗昌出生在这里也算是人杰地灵了。张宗昌的父亲张锡福是个吹鼓手,母亲候栓妮是个巫婆,张家有两亩薄田,收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张锡福和候栓妮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出外讨生活,聚少离多,所以张家人丁注定不兴旺,张宗昌除了一个姐姐张宗光,再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张宗昌从小跟着父亲掌铙钹混饭吃,后来张锡福去阴间给阎王吹喇叭去了,八岁的张宗昌只能与母亲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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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满清朝廷已经风雨飘摇,对东北的封禁政策有所松动。所以山东胶东半岛上出现了大规模乘船渡海闯关东的热潮。候栓妮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天生有一股冒险精神,她离开老家山东,带着儿子乘船到东北“跳大神”来了。东北那旮瘩冬天冷的厉害,候栓妮母子在营口人生地不熟,要想生活下去并不容易。候栓妮有一次出去工作,结果被人放了鸽子,回家的路上又冷又饿,昏倒在雪地里。也该当候栓妮命不该绝,一个姓贾的裁缝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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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裁缝腿部有残疾,身材又瘦小,日子过得挺清苦,否则也不会冰天雪地里还要出来揽生意,也正因为如此,贾裁缝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候栓妮感激贾裁缝对她的救命之恩,就改嫁给他。候栓妮身材高大健壮,鞋子都是四十多码的,和贾裁缝看上去极不般配,然而两个人的感情很好。贾裁缝对张宗昌也视如己出,还把他送进私塾读了三年书。张宗昌生性顽劣,再加上他从小就比同龄人都要高出一头,又很健壮,同学们经常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被打孩子的家长找到张宗昌家里告状作用也不大,贾裁缝碍于继父的身份,对张宗昌不便管教。后来张宗昌闹的实在不像样子,私塾先生只好把14岁的张宗昌扫地出门。辍学的张宗昌不敢回家,整日在大街上闲逛,却意外的被一家宝棚(赌场)的老板看中,雇佣张宗昌来赌场做事,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诸如端茶、送水、扫地等杂活全归了张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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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先生曾经曰过:妓院、赌场、皇宫是天底下最虚伪、最阴暗狡诈的地方,张宗昌在宝棚耳濡目染,锻炼的比韦小宝更加无耻。张宗昌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憨厚老实,又擅长甜言蜜语,不吝钱财,在宝棚很有人缘。其中有两个荷官特别喜欢张宗昌,传授了他几手赌钱的绝活。张宗昌尤其擅长听骰子,骰子6个面点子不一样,在宝盅落盘时声音也有些许的不同,张宗昌就能听的一清二楚,因此在赌场十赌十赢,严重威胁到各个赌场的生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宗昌17岁时,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赌国圣手。只赢不输的赌徒就是赌场的败类。张宗昌把周围的赌场祸害的太厉害了,营口几个赌场的老板被逼的联手,把张宗昌赶出营口。张宗昌只身流浪到北满,恰逢中长铁路招工,他摇身一变成了筑路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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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一伙儿报号“双流”的绺子(土匪)抢劫了中长铁路筑路队,抓走了几名负责人做人质,可能是张宗昌长得比较出众,土匪们顺便也把他带走了。对土匪们来说,这注定是一次赔钱的生意,他们从张宗昌身上榨不出一个大子的赎金来。本来像这种情况一般就是撕票了事,可张宗昌身怀绝技,他会赌钱,土匪也重视人才,尤其是像张宗昌这样的技术人才。张宗昌离开营口一年后,就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流浪汉,变成了绺子里“外四梁”中的“插千”(主要任务给土匪们赚钱),这个职务在绺子中已经算是举足轻重了,很多土匪都巴结这个还不满20岁的六当家,张宗昌也有了平生第一支枪,而且练就了一身很不错的枪法,不是一般的不错。几年后,张宗昌所在的绺子被官军打花拉了(打散),张宗昌带着两支手枪,和手下几个亲信的弟兄一路向北,到海参崴去闯荡,并在那里当了沙俄警察中的小头目,学了一口非常流利的俄语。1911年满清政府被推翻,在海参崴已经混的小有成就的张宗昌不满足现状,打算回国碰碰运气。于是张宗昌带了100多人乘船从海参崴回到山东烟台,打算投靠山东军政府都督胡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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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胡瑛对张宗昌心存成见,不予收留,张宗昌一怒之下,前往上海投奔了陈其美的光复军,被任命为光复军团长。被派驻到丰县、沛县、萧县和砀山一带驻防。1913年,讨袁战役(也称二次革命)爆发,张宗昌审时度势,不战而降,投降了北洋军江淮宣抚使冯国璋。后来袁世凯贿赂张宗昌,于1916年5月18日,张宗昌密派其部下营长陈国瑞,暗杀了对其有知遇之恩的陈其美。从此张宗昌深受袁世凯信任,先后荣升为旅长;军官教导团团长。冯国璋担任副总统后,张宗昌被任命为侍卫武官长。1918年四月初,张宗昌担任江苏第六混成旅旅长,带兵跟随湘赣检阅使兼第二路总司令张怀芝进攻湘南,结果在攸县以南被护法军杀的大财。张宗昌的队伍打不过护法军,却在溃退时对老百姓如狼似虎,劫掠烧杀,无恶不作,并大开抓壮丁的先河,补充在战斗中受损的兵力,溃败到醴陵时,张宗昌手下的兵力竟然达到了一万多人。张宗昌自任师长,手下的第六混成旅也改称暂编陆军第1师。1920年6月,张宗昌率领部队退入江西,驻防宜春,1921年1月,张宗昌的部队因为发放粮饷严重延期,出现大规模骚乱事件。江西督军陈光远率领重兵包围了张宗昌的部队,补发了粮饷以后,竟勒令暂编陆军第1师就地缴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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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远

张宗昌虽然丢了师长的头衔儿,却一次性领了20多万块大洋的遣散费。当时三块大洋可以买一头耕牛,在北京买套四合院也不过七八百大洋,对于张宗昌来说,20多万大洋的遣散费,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了。如果张宗昌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这些钱也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张宗昌赋闲在家之余,又跑到当地赌场找乐子,牛刀小试,一夜之间就赢了三座豪华的府邸,现在张宗昌有钱有势,赌场老板们再也不敢再对他动歪心思。不过赌场老板们也不想就这样被张宗昌把血吸干,便每天带让他转移心思,远离赌场,价日里眠花宿柳,辗转于烟花柳巷。张宗昌从此英雄有用武之地,颇有终老石榴裙下,至死风流不还乡的迹象。长此以往,赌场的老板们还是不堪重负,于是又找到张宗昌,夸赞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混日子,实在是浪费人才。张宗昌被捧得有些忘乎所以,决定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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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非常清楚这次被解职的原因,一来是自己的势力不够强大,如果手下有上十万精兵,就是再借陈光远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再者就是自己的靠山倒了,自己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主要得益于冯国璋的赏识,可几个月前冯国璋去世了。要想东山再起,一定要先找到新的靠山。张宗昌看人的眼光很准,他认为直鲁豫巡阅使曹锟前途无量,是个可依靠的人选。但张宗昌和曹锟素不相识,一个是炙手可热的高官,一个是被削了兵权的败军之将。两个人的社会地位有天壤之别,张宗昌要想巴结曹锟也不是件容易事。不过这种事似乎难不住赌棍、土匪加军阀出身的张宗昌,他闯荡江湖多年,莫逆之交没有几个,可酒肉朋友还是不少的。比如漕河军官教导团教官许锟就是其中一个。许锟和曹锟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不是曹锟的嫡系,指望许锟引荐,让张宗昌得到曹锟的重用是不可能的,许锟要有这本事,自己早就不用做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了。可拔脓就是好膏药,张宗昌就利用许锟这点儿关系,略施小计,让曹锟一下子就牢牢的记住了他。张宗昌是个赌棍,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惜孤注一掷,他趁曹锟在保定做寿之机,花费20万大洋铸造了八尊纯金的八仙祝寿,当做寿礼送进曹锟的府上。这八尊金光闪闪的金八仙,摆在保定巡阅使公署的寿堂大案上,显得格外的绚烂夺目。曹锟从未见过如此厚重的寿礼,当即表示,把直皖战争中缴获皖军的一部分枪械划拨给张宗昌,让他再拉起一个师的队伍。张宗昌现在手中有了枪,可是没有启动经费,几个月时间过去了,这批枪械还大部分静静的躺在仓库里。夜长了梦多,张宗昌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曹锟的心腹大将吴佩孚坚决反对曹锟收留张宗昌,暂编师师长的名分收了回去,就是已经拨发给张宗昌的枪械,吴佩孚也派人强行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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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和吴佩孚

事后张宗昌又多次与曹锟接洽,都因吴佩孚从中作梗而没有结果。张宗昌依靠曹锟做靠山的门路被吴佩孚彻底堵死,还白白损失了20多万大洋。张宗昌十分沮丧,他的朋友许锟也觉得丢了面子,唆使张宗昌去投靠张作霖。张宗昌和张学良在曹锟的寿宴上有一面之交。张作霖与曹锟是亲家(张学思与曹士英有婚约),两个人见面,张作霖都要亲切地喊曹锟一声“三哥”(曹锟比张作霖大13岁)。因为这个缘故,张作霖对远道来投的张宗昌十分冷落,过了一个多月,才给张宗昌弄了200多条破枪,编成一个宪兵营,隶属宪兵司令陈兴亚的麾下。张宗昌好歹也做过一师之长,现在让他带一个营,明显的就是羞辱他。可现在张宗昌既无钱又无势,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吴佩孚和曹锟的关系,类似于以后的白崇禧和李宗仁,曹锟和张作霖面和心不合,但碍于面子,彼此遇事还要谦让三分,可吴佩孚收拾起张作霖来,就肆无忌惮的多。曹锟对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其实也真管不了。1922年4月28日,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奉系总司令张作霖和直系总司令吴佩孚率兵大打出手。为了削弱张作霖的战斗力,吴佩孚双管齐下,唆使高士傧起兵反对张作霖。高士傧是原吉林督军孟恩远的外甥,1918年张作霖制造宽城子事件,逼迫孟恩远退位,第二混成旅旅长高士傧战败,孟恩远被迫离开吉林,回天津做了寓公。为此高士傧一直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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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恩远

这一次吴佩孚鼓动高士傧,任命他为“吉林讨逆军总司令”。利用张作霖在关内作战之机,高士傧取道海参崴,来到绥芬河,策动旧部卢永贵起兵反对张作霖,使其腹背受敌。5月26日,绥芬河山林游击司令卢永贵宣布起兵反张。此时张作霖在前线,被吴佩孚打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对付卢永贵。危急时刻,张作霖想起了张宗昌,张宗昌和吴佩孚仇深似海,让他去打卢永贵,一定会尽心尽力。其实也是张作霖手下再也没有可用之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根本没有指望他能打胜仗。于是就这样,张宗昌带着200多人,有点悲壮地踏上征程。张宗昌虽然以前做过师长,可指挥作战的机会寥寥无几,上次在湘南惨败,张宗昌只是奉命行事,主要责任并不在他。而这次北上剿灭卢永贵反叛,才是张宗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独自指挥战斗。张宗昌带着自己这200多人来到前线,发现这仗根本没法打,卢永贵手下有1万多人,就算是伸脑袋等着张宗昌去砍,也能把他守下这200多人,累个半死,更何况卢永贵根本没这个打算。张宗昌早就在赌场上练就了非同一般的心理素质,他在对手轻蔑的目光下安营扎寨,然后深居简出,寻找叛军的破绽。没过多久,张宗昌笑了,原来卢永贵手下山林游击队的大小头目,大多都是张宗昌的老相识,数年前大家在一起结过绺子,大家都还记得这个身怀绝技,又仗义疏财的四当家。更要命的是,卢永贵手下这些大小头目都是山东人,是张宗昌的老乡。张宗昌胆子大,又敢于冒险,直接在当地最好的酒楼,约见了对方一位名叫程玉山的团长。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几杯酒下肚,陈玉山欲言又止。反倒是张宗昌直接了当的道:“山东人不打山东人,俺来就是商量一下谁投降谁,高士傧、卢永贵都不是正派人,俺不认为他们能打过张作霖,你要是觉得俺说得对,你就跟俺走,要是不对,俺跟着你去!”。就这样,陈玉山轻而易举的被张宗昌说服,暗中投靠了张宗昌,然后返回驻地,暗中联络从前的故友。高士傧、卢永贵刻薄寡恩,对手下这些山林队出身的基层军官非打即骂,大家对他们早就怀恨在心,所以陈玉山一透露张宗昌的招揽之意,大家无不赞同。等到高士傧、卢永贵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们手下的将士们,正暗中策划兵变,把高士傧、卢永贵抓起来,作为投靠张宗昌的“投名状”。高士傧和卢永贵见势不妙,丢下上万部下落荒而逃,终因行动太晚,被手下人抓了,最后被张宗昌装模作样的审讯后,直接判了死刑。也就是因为高士傧和卢永贵,张宗昌杀人前那著名的三句口头禅也随之天下皆知:“ 他娘的,把这俩小子的“葫芦”(脑袋)给俺切开晾晾,然后再请他们“听听电话”(把人头割下来挂在电线杆上)”。杀掉了高士傧和卢永贵以后,张宗昌把收降的队伍精挑细选后整编为三个团。然后才给张作霖发去胜利的捷报。张宗昌兵几乎不血刃解决了“卢永贵之叛”,解除了张作霖的后顾之忧。从此张作霖对张宗昌也刮目相看,任命其为吉林省防军第三旅旅长兼绥宁镇守使。

张宗昌权倾山东,绝非浪得虚名,却为何身败名裂,横尸街头(上)

张宗昌从几天前一个不入流的营长一步登天,成为奉系主力旅旅长,对胸怀大志的张宗昌来说,这只是开始,随着地位的上升,他还有更加精彩的表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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