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公元1449年)7月1日,守备偏头关、都指挥使杜忠向朝廷上报紧急军情,称瓦剌虏寇欲来犯边,其势甚众。
7月11日,瓦剌人兵分三路入境。脱脱卜花王寇辽东,阿剌知院寇宣府,太师也先寇大同。明军右参将吴浩率部在猫儿庄迎战,兵败身死。此后各部明军坚守不出,并向朝廷紧急求援,皇帝朱祁镇决定御驾亲征。
7月12日,在京明军紧急动员。7月14日,吏部尚书王直率廷臣合章奏请皇帝三思,朱祁镇不允。
上曰:卿等所言,皆忠君爱国之意。但虏贼逆天悖恩,已犯边境,杀掠军民。边将累请兵救援,朕不得不亲率大兵以剿之。—《明英宗实录卷一百八十》
7月15日中元节,朱祁镇命弟弟郕王朱祁钰居守北京,驸马都尉焦敬(仁宗皇帝女婿)辅之。包括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野在内的大批公侯伯驸马文武重臣扈从。7月16日,这支匆匆集结的明军在皇帝的亲自统帅之下离开京师,等待他们的是无比悲惨的命运。
屡屡中伏,处处被动的明军
7月15日,大同总督军务、西宁侯宋瑛,总兵官、武进伯朱冕,左参将、都督石亨等在阳和后口中伏。明军全军覆没,宋瑛、朱冕俱战死,仅石亨单骑逃归大同。
宋瑛,凤阳定远人。西宁侯晟之子,尚咸宁公主,授驸马都尉。洪熙元年袭爵,历掌左军、前军都督府事。追封郓国公,谥忠顺。
朱冕,山东沂州人,武进伯朱荣之子。洪熙元年袭爵,掌左军都督府事,操练在京神机营军马。正统四年奉敕充总兵官,佩征西将军印,镇守大同。谥忠悫。
7月28日,朱祁镇御驾抵达阳和城南。此前战死的明军无人掩埋,横尸遍野,明军将士目睹之下无不心惊胆颤。
8月3日,车驾东还。8月10日,车驾至宣府。
8月13日,车驾将发宣府,谍报瓦剌军队抄袭明军后路,后军大将吴克忠力战败没。
吴克忠原名答兰,凉州人,恭顺伯吴允诚(原名把都帖木儿)次子。永乐十六年袭爵,洪熙元年以征迤北功进封恭顺侯。吴克忠与弟吴克勤力杀数十人而死,克忠赠邠国公,谥壮勇;克勤赠遵化伯,谥僖敏。吴克忠战败之后,明军大将朱勇、薛绶率军增援,于鹞儿岭遇伏战死。朱勇:凤阳怀远人,追封东平武烈王朱能之子。永乐六年袭父爵成国公,宣德、正统年间累以功加封太子太保、太保。天顺初年追封平阴王,谥武愍。薛绶原名薛寿童,山后人,永顺伯薛斌之子。永乐二十二年袭父爵,以骁勇善战闻名。谥武毅。
冤魂无数的土木堡战场8月14日,明军暂驻土木堡。8月15日,明军主力于土木堡崩溃,扈从文武高官几乎被一网打尽,主要名单如下:1、太师、英国公张辅:河南祥符县人,追封河间忠武王张玉之子。随太宗朱棣靖难有功,封信安伯,又进新城侯。永乐六年俘安南国王黎季犛父子,进封英国公。洪熙改元,拜太师。殉国之时年75岁,后追封定兴王,谥忠烈。2、泰宁侯陈瀛:扬州府泰州人,靖难勋贵泰宁侯陈圭曾孙。赠宁国公,谥恭愍。3、驸马都尉井源:顺德府邢台县人,洪熙元年选尚嘉兴大长公主,仁宗朱高炽女婿。追封钜鹿侯,谥荣愍。4、平乡伯陈怀:庐州合肥县人。随太宗朱棣靖难有功,封通州卫指挥使。正统九年以领兵出古北口等处有功,封平乡伯。追封平乡侯,谥忠毅。5、襄城伯李珍:直隶和州人,靖难勋贵襄城伯李浚之孙。赠襄城侯,谥悼僖。6、遂安伯陈埙:四川巴县人,靖难勋贵遂安伯陈志曾孙。谥荣怀。7、修武伯沈荣:直隶滁州人,修武伯沈清之子。追封修武侯,谥僖愍。8、户部尚书王佐:山东海丰县人。永乐中为吏科给事中,宣德初升户部右侍郎。为人敦实宽厚,心地坦夷,器宇洪伟,望之知为大臣。赠少保,子王道赐户部主事。9、兵部尚书邝壄:湖广宜章县人。永乐七年进士,宣德间荐为应天府尹,正统初徵拜兵部左侍郎,升尚书。殉国之时年65岁,赠少保,子邝仪赐主事。10、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曹鼐:真定府宁晋县人。始由乡举为山西代州教官,改授江西泰和县典史。宣德七年中京闱乡试第二人。明年春闱复在高选,及廷试遂为第一人。朱祁镇初御经筵之时,曹鼐日侍讲读。赠荣禄大夫、少傅、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谥文襄。其子曹恩赐大理评事。11、刑部右侍郎丁铉:江西丰城县人。以进士,历工、吏、刑三部员外郎,正统三年升刑部侍郎。宅心平恕,时论称之。赠刑部尚书,其子丁琥赐大理评事。12、工部右侍郎王永和:苏州府昆山县人。由举人授严州府学训导,秩满选擢兵科给事中。正统间升工部右侍郎。赠工部尚书,其子王汝贤赐大理评事。13、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棨:江西南城县人。以进士授广东道监察御史,宣德乙卯升狭西按察使,秩满入京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赠右都御史,其子邓瑺赐大理评事。
结语:土木堡之变,是大明朝堂之上文武失衡的起点。尤其是英国公张辅和成国公朱勇双双死难,更是使勋贵集团的话语权受到沉重打击。这场断送了大明无数将士的诡异惨败,留给了后人太多的谜团。
正是在土木堡之后,明朝皇帝被剥夺了御驾亲征的权力(此后虽在武宗手中恢复,却因武宗之死仍被废除)。而勋贵集团的断层,使一直和文官分庭抗礼的武勋跌落神坛,此后朝廷的话语权尽落文臣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