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人生,我的故事我的梦(转载)

纵横百科 39 0

  引子

  1981年农历11月29日深夜,在桂西北山区月里村的一位农民家里,随着一声啼哭,一个男婴已“呱呱”落地、宣告着这陌生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新的生命。已过而立之年的夫妇,虽然经受了贫困与折磨,但面对孩子的诞生,他们愁容的脸上总算露边了欣慰的笑容;然而这时他们哪里想到,就因为这孩子的诞生,使他们后来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呀,这刚出生的婴儿更不会想到他来到世间,还未来其人间的快乐与幸福。便注定着是个受苦受难的悲惨命,或许陪伴他一生的将只有辛酸和泪水……在这里,人们便不想到的是,时隔两年多的1984年9月,当这对夫妇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这个不幸男婴的弟弟出生时,后来竟然和自己的哥哥有着相似的命运,相同的痛苦!是的,人们也许真的无法相信,认为老天不会这么地无情,这么地捉弄人的,但是,生活中有时就真的很残酷,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下面讲述的就是这对苦命亲兄弟的悲惨遭遇:

  一、不幸从小学时开始

  其实,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别人,正是笔者本人和笔者的弟弟勋先。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我们兄弟俩的童年生活是无忧无虑的,在现在看来,幼时的一切总是那么美好,那么神奇、那么的绚丽多彩,仿佛梦幻一般……不知不觉地,我们到该上学的年龄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1988年9月的一天早上,父亲就早早的叫醒了我,并给我穿好衣服,洗了脸,用了早餐后就拎着特意从佰父家得来的皮包给我当作新书包的“书包”,高兴地带我向学校走去——这,就是我第一天上学的情景。那时对于上学来说,我感到特别新鲜和好奇,所以我也就特别喜欢读书。而且父亲,也经常告诫我们要好好读书,不为别的,只为让我们长大后不要像他一样由于不识字而经常吃亏,对于父亲的教诲我永远都会铭记于心的!我的老家原在牙林。我的爷爷生前讨了三个奶奶,因此子女多是自然的事,父亲在这些子女当中是最小的。在父亲九岁的时候,由于历史的原因,爷爷被捕入狱。这样,这个大家庭中的人散的散,逃的逃,不久生活也难以维持下去了,于是在父亲十一岁那年,奶奶由于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就把父亲送到了月里的姨婆家做抱养儿。其中之苦、可想而知。这就是父亲得不致上学的原因,更是父亲不堪回首的往事,正因为如此吧。我就更加地热爱学习,决定更好的成绩来报答父母的厚望。也许是努力的缘故吧,我的成绩这算可以,思想也表现了错,因此小学期间,我就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和“优秀少先队员”等。然而与此同时,不幸也随之而来了。那是1992年间,我不知不觉地患上疑难之症,我经常感到身体不适,如腰酸腿麻、四肢乏力,特别是冷天或天气变化时,肢体关节更是隐隐作痛,且时好时坏、变化无常。由于年幼无知,我对身上的反应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总觉得不适罢了。父母又憨厚老实,即使当我感到疼痛明显是而告诉他们时,他们也只是听人介绍去买引起消炎止痛之类的药物给我服,并没有引起太多重视。何况在农村一些地方,有些小病小痛不用去看医生的人多的是!这就为我日后的不幸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二、幸与不幸

  1994年,我人生中第一个值得骄傲的春天!因为这一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重点中学——南丹县中学;同时,1994年又是我人生中学一个难忘的冬天——隐藏在我身上几年的病魔终于发作了。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在不断地长大,思想也在不断地成熟吧,那时的我也不例外,进入中学后,一切都感到特别的新鲜和充满活力,好像浑身上下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和生活,才更能展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吧,我想。然而另一方面,我又感到很自卑,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因此我不敢接触同龄人,不喜欢热闹的地方,特别是害怕上体育课,因为我不敢面对体育场上那些生龙活虎、身体矫健,连蹦带跳的同学,所以每当上体育课时,我都会借故逃掉。虽然后来我就此写成了一篇《说句心里话》的习作而被老师当作例文在班上范读后,老师和同学们才知道了事情的原由,从而我也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和尊重。尽管从那以后,上体育课时我不再逃掉,尽管老师只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动,但在我内心的深处,每当体育课的铃声一响,不免又一阵慌乱,看看别人,想想自己,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而且我总 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自己不知将有什么事情发生,晚上总睡不着。后来,事实终于得到了映证。这天,是我进入中学的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完后回家的第一天。这天的天气异常寒冷,天空的乌云黑压压一片,呼呼的狂风紧接着一阵又一阵啪打着树上的残枝败叶“噼噼叭”往下掉,路边枯黄的小草也耷拉着脑袋,正在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浑身酸溜溜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到第二天起床时却怎么也起不来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病了。原来我的膝关节在一夜间竟近肿得像个小皮球似的,麻木得似失去了知觉。腰椎则热辣辣的,肢体无力,髋部不时痉挛、疼得我茶饭不思。几天下来,就把我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没办法,父亲只好把我送到医院住院治疗。在医院里治疗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腊月廿九那天,当人们高高兴兴地购买年贷准备回家过节的时候,我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呢。直到傍晚,父亲才从医院里把我背回了家,因为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除夕之夜,当节日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别的家庭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共享合家之乐的时候,我的家里则冷冷清清的,听到的只是家人的叹息声和我躺在床上的呻吟声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嘶咬一样,十分难受,正因为这样,如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已过完了九个这样的难忘之夜了,九年了,我们没过完一个好年!

  正当一家人为我的病还在一愁莫展之际,正月初四,又传来外婆去世的噩耗。对于外婆的死,我们大家都很难过,特别是我,觉得很对不住她老人家。外婆就母亲一个女儿,在外婆病危时相见母亲最后一面,托人来说了几次,可母亲为了照料病中的我,一时脱不开身,想缓缓几天再去,就这么一拖外婆竟然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就这样去了,我真的很内疚,我是母亲的儿子,可母亲也是外婆的女儿呀。作母亲的,十月怀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生育了我们,又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拉扯长大,成人,可是在母亲临死的时候想见自己的子女一面都未能如愿,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呢?我不知道,而且我想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因为那是一种永远的遗憾!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

  就在我躺在病床上痛苦伤心的时候,我想念的人——我的班主任陆老师看望我来了,还有我的同学以及学校里关心我的老师,他们都来了。他们带来了各种慰问品,还有老师和同学给我捐助的慰问金等,这使我寒冷的心感到了无比的温暖!这就是同窗友谊师生情呵!然而最让我欣喜的还是班主任给我的那红本本——《优秀学生干部证书》以及奖品了。我想,如果外婆九泉之下有知的话,一定也会欣慰吧。

  三、祸不单行

  新的学期已开始好多天,可我的病并没有好的迹象,无奈我只好休学了。父亲又四处寻医问药,找来各种草医以及土方、偏方等给我治疗,这样,快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的病依然未好,每天都躺在病床上让家人照料自己。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时,读小学三年的弟弟也病例了,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弟弟的病竟然和我的相似,他下肢的膝关节、足部等红肿疼痛,行走不得……就这样,我们兄弟俩双双躺在了床上。在那些伤心难忘的日子里,每天我们都会默默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们的泪眼对着泪眼,相对而泣……等看够了,哭累了时候,我们就各自看书。在书里,使我得到了无穷的乐趣,忘却了暂时的痛苦;在书里,使我们懂得了做人的道理……望着病床上的我们,面对着四只泪汪汪眼睛,父母的心碎了!

  于是,父母就把家中的耕牛等卖了,又跟人借了些钱,于1995年10月10日背着我和弟到县医院求治。经医院检查后,弟和我的病分别为慢性风湿关节炎和风湿关节炎、慢性腰椎炎。有位医生同情我们的遭遇,他跟我们谈了很多,他说这样病很顽固,西医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过后极易复发,需长期服药治疗等,之后,他劝我们最好找中草药来治疗。听了那位医生的话后,我们决定放弃了住院治疗,只买了些药就回了家。

  回家后,我们除了服用医院开的药外,父亲又经人介绍从贵州请来了位大夫,每天给我们用电结合药物等综合疗法治疗。这样治疗了两三个月后我们居然可以行走了。但疾病仍最终没有断根。

  四、逝去的梦

  1996年的春天,渴望读书的我在休学了一年后,在我每天坚持服药挖制病情的情况下,又重新返回了久违的校园。

  一年来,我不知盼啊盼,盼能早日回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身边,如今终于又可以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终于又可以同他们朝夕相处,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了,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虽然此前父母并不是十分愿意让我重返学校,因为他们让我把病治愈后再说,可读书心切的哭了:“爸,就让我一面上学,一面治病吧!”最后父亲还是答应了。

  因此,我必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读书,就算是给父母一个回报吧。也许老天还算有点情吧,我的病在我坚持服药控制下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样使我有了一段较为正常的学习时间,而且老师和同学们在学习和生活上,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帮助,还有信任。在校期间,我被选为班长,副班长、班级团支书等职,期末又荣幸地被评为“三好学生”等,1996年7月,在参加全国青少年“热爱祖国、立志成才”读教育活动中获优秀奖;次年7月,在校举行的“迎香港庆回归”演讲活动中获鼓励奖;8月,作为学生代表出席了镇九次团代会等……虽然和别人相比,我的这些成绩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每天都靠着服药来控制病情才能勉强上得了学的我来说,已不知倾注了多少的泪水!

  然而,在这些成绩和荣誉面前,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快乐和安慰,相反我感到越来越重的压力和痛苦。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不能上体育课、不能打篮球,不能跑步,总之我不能像同龄人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因此我怕遇上体育课、怕热闹、怕见人,特别是怕见人脸上的那双眼睛,从它那射出的有意无意的都会让我难以自容!我还知道我有一个弟弟,他和我一样,每天也遭受着同样的痛苦!

  还有,可怜的父母俩为了我们,已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就连走路也不和别一样,他们把头得低低的就像做了贼似的,不敢触及人们的那令人难解的目光,虽然已是年老病多,但父母仍用那虚弱的身子和无力的老手,苦苦地支撑着我们这不幸的家庭!那时我的思想越来越波动,而且再也无法从它的漩涡中解脱出来了。

  这样,1998年毕业后,尽管我是多么地热爱读书,渴望读书(即使是现在,每当作梦时,大多也是我在校时的情景),但我还是最终放弃了中考,辍学回了家,永远地离开了可爱的学校,从此,上学——读书,只是我记忆中的一个逝去的梦!

  五、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时,辍学回家的我也将有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我除了服用西药外仍四处求医,但一起都没有结果,虽然在学校减免学费的情况下,弟还在学校读书,但同样是每天都得服药控制病情下,才勉强上得了学。家中因此也变得越来越贫困,我的病情也日益严重起来了。

  1999年冬,我左脚的髋关节开始僵硬疼痛,伸屈困难、起坐、行走、弯身等非常吃力。

  此前的两个月,弟因旧病复发,和行走不得,因无钱治疗而卧床近一个月。后来多亏了月里中学梁国科老师等人来家探望并掏钱送他去医院治疗后,病情才得以控制。可是,谁又料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弟弟刚好不到两个月,接着又是我呢?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而且这种残酷才刚刚开始呢!

  2000年春节,病情持续恶化的我终于瘫痪了!我的左脚、腰椎等僵硬强直、浑身沉重酸疼,伴着下肢痉挛,不能活动,躺在病床上连翻身都是十分的痛苦和困难。每当家人帮我翻身及整理被子时,总要轻轻地,慢慢地动手如稍有不慎,我的下肢就会突然弹跳起来,以致发生痉挛,疼痛无比,那种滋味和痛苦,如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到的。

  病痛的折磨使我茶饭不思,每天只能用白糖、开水来维持生命……很快,我的身体就瘦得像干枯的柴禾一样!眼看我将会有生命危险!情急无奈之下,四处借钱无望的父亲,痛心地把家中仅有的一头黄母耕牛连同崽犊一起卖了,用所得的钱到医院里请来了医生给我救治……经过几次的生死挣扎之后,我的命总算保了下来。虽然病情到了控制,但它却再没有进一步好转。最后牛钱也花光了,怎么办?没钱谁也不肯帮你治啊。

  后来,一位姓罗的医生告诉我,他让我写信但媒体寻求在帮助,或许可有希望。于是,在罗医生的提醒下,我便将自己的不幸和家庭的遭遇写成 《无声的哭泣 泪水的诉说——一个昔命孩子及其家人的故事》 一文连同求援信一起,向我地媒体求助——

  六、希望与失望

  在梁老师等人的支持帮助下,2000年末,我地媒体终于在显要位置以 《谁来救救这兄弟俩》 为题,报道我们兄弟的不幸消息,并且呼吁: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希望全社会各界人士都能够多关心和帮助我们,使我们一家 “冬天’不再寒冷。” ……知道我们的遭遇得以见报后,一家都激动得流下了泪水,觉得希望有盼头了,然而事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我们的遭遇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我们对自己失去信心,觉得要想病好是没有希望了,也许我就这样整天躺在床上慢慢地等死了!谁知无巧不成书,就在我对于自己失去信心不久,2001年4月的一天,我躺在病床上摆弄着收音机时,无意间得知了一条消息:吉林天三奇集团自2000年起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健康救助活动,专门寻找因肠胃病、风湿、类风湿疾病而失学的孩子,为这些患者治疗,直到治好为此……听了这些,我将信将疑,但更多的还是惊喜,在以后的几天里,我就特别留意该台的节目,从而进一步了解到,有许多像我和弟一样的病友,在天三奇的救助下而重新站了起来。特别是电台播放的那篇《我要走路》的文章,更是让我感慨万分,心情难以平静,我在为吴亚静病友能够重新站起来而高兴的同时,也在为自己何时能摆脱病魔的纠缠,结束那痛苦不堪的日子而发愁,我多么地希望我们兄弟俩也能待到救助啊。几经周折后,我终于和天三奇取得了联系,而且天三奇驻广西公司河池办的张经理也于5月31日到我家探望了我们兄弟俩,并告知了办理救助的相关事宜。天三奇人的到来,使我感叹不已,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认为自己总算敖尽了苦头,看到了希望,伤心和感激的泪水也从家人眼里涌出来,知道和关心我们的人也为此而感到高兴,他们似乎也认为,用不了多久,我也会重新站起来了。于是又费尽了一番周折后,我们终于得到了天三奇的健康救助,然而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只得了一个疗程的药后,天三奇再没有把药寄来,而且我们数次打电话给他们也没人来接。对此,我深感不解,于是便给总公司吉林天三奇李盛学总裁去了封信,反映了此事。两个月后,我们收到了回信,信是天三奇驻广西柳州求助办给回的。他们在信中只是“深表同情”和“很遗憾”,最后还特别附上了“咨询电话:0772—2811807”。看完此信后,我们一家人彻底失望了。我们没有信心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什么“咨询”了,从而,天三奇集团的健康救助也就不了了之。

  七、明天在何处?

  2001年8月中旬,我们家的生活已经无法维持下去了,更不用说治病了,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和痛苦,我们的伯父叫人把我们兄弟俩送到了牙林老家和他暂住 了近一年。

  伯父已是年过花甲之人,虽然无妻无子女,但他把我们兄弟俩当作比自己还要亲生的子女来照顾。在老家的那段时间里,伯父每天给我们倒屎倒尿、送水送饭的,还要上山采来各种草药拿回家煨成药水后给我们撺洗身子,每天三遍。冬天到了时候,一辈子都不曾烧炭的伯父,为了我们,居然独自一人上山烧了十来天的木炭给我们取暖。过年时,伯父又杀了一头两佰多斤重的肥猪,虽然很是缺钱花,但他都舍不得卖掉一斤,他拣了些炼油后,全部腌了起来留给我们吃,说是要补足我们的身体。

  这一年,虽然我们的病情依旧、困难依旧、痛苦依旧!但至少是近十年来我们过得最温暖的一年了。为此,深有感触的我们,虽然对春联并不怎么了解,但还试着学写下了这样一副联:

  患疾十载侄儿饱尝辛酸问苍穹何日方赐愈

  年高六旬伯父煞费苦心叹吾俩几时才报恩

  以此表达我们内心的感情。

  2002年6月,尽管伯父待我很好,但我们不忍心再让他老人家跟着受累了,于是我又让父亲等把我接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躺在床上,触景生情,我又想了很多很多,我想到了年迈的父母,想到弟弟,想到自己,那渺茫的未来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我都不得而知。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更想到了大姐,她有一个儿子,也将八、九岁了,人虽然很聪明,能说会道,可就是走不了路,也不会自己拿东西吃,时而浑身软软的,好像不长骨头一样,时而又好像伴痉挛状似的胡蹬乱跳、东摇西摆。由于没钱到医院检查,所以至今都不知是什么病。因此现在整天都在坐在为他特制的椅子上,不停地乱动玩耍,好似无忧无虑的,好不可怜!或许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随着一天一天地长大,他才发现自己和正常人并不一样时,又会怎样呢?我不敢想。

  不知我们的命为何就这样的苦?这样的不争气?难道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躺在病床上,一天一天地等死吗?死!固然能一了百了,可痛苦的还是活着的人啊。不,我们不甘心啊!父母为了我们已经够苦的了,苦得连我们自己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们只知道患疾十年来,不但自己饱尝了辛酸,还使父母不敢抬起头来走路,直起腰杆来做人。我们好想做一次健康的人,做一回真正的强者,好为我们的父母争口气,哪怕只有一天,我们也就知足了!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

  2002年末,我们省吃俭用、东筹西措,又在兄弟们的帮助下,安装了有线电视,父亲又花了五十元跟人买了台旧的黑白机,让我放着解闷的同时,希望能从中了解到治疗我们这种疾病的信息,尽管曾在报纸电视上,看到某地方某人得到某种疾病,由于困难等原因而得到社会各界的救助的消息,一例又一例。但听到的总是别人的声音,看到的也是遥远的事,在我们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接着我就突发奇想,如果我们兄弟俩也像这些人一样得到人们的帮助,那该多好啊!于是,我就把我们的遭遇写成了一封封求援信、向外界投去……然而,正如我们的一位朋友所说,我觉得这世界上的爱已只是一个难以捉住的影子……我投出去的信,就如一颗颗石头投入大海一样,有去无回。有道是人间自有真情在。直到后来,我终于收到了来自天津利德公司专家组的一封挂号信。但看完了这封信,我惊呆了!因为从信中,我知道了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他们还说,建议你们兄弟俩求助于中国可以有效、有能力救助你们的一些有关部门,叩开他们的大门,用他们有力的臂膀、支持、帮助你们……他们介绍的这些单位是 “中国残联、中国红十字会、民政部以及北京基督教青年会等 。罢了。我实在太累了!也许这辈子我注定着要受这份苦的,要知道,利德公司介绍的这些单位都是中国的权盛部门啊,而我们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要得救助,就是想也不敢想啊!再说了,就算这些单位真的能救助咱们,可是能和他们联系得上与否,还是个问题呢。命,我算认了,然而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利德公司,毕竟他们为我们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他们给我们回了信。我的遭遇也引起了镇政府的重视,2002年春节前,他们给我送来了被子、衣服等过冬,又给100元给我们过节用,钱虽然不多,但这是公家的一点心意,是党和政府对我们的关怀啊!而今,我们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下来,每天可以控着双拐行动了些,但自始至终都是老样子,病情再没有进一步好转过。腰双下肢等依然僵硬强直,不能活动,而且必须每天要服大量的药物来控制,否则病情就会加重动弹不得。虽然弟的病情比我轻了许多,但同样也每天都得服药,否则也会行走不得。2011年他中学毕业后,考取了桂林的一所中专,但是由于家庭的贫困和身体的原因,弟也最终辍学了,为了防止弟的病情日后和我一样严重,远在广东打工的堂兄把他接到广东去了,目的是希望换个环境居住,或许对弟的病情有利也未可知。弟去广东了,我祝愿他在外面能够保重身体、早日康复!而我也许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病榻中,窝囊地度此一生罢了,此时的我不再想任何事,而且也没有力气去想了。因为时值今日,我们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 2001年7月,我和弟再次到医院检查时,医生分别诊为强直性脊柱炎和风湿关节炎 )。还能不能治?即使能治,也是跟得了不治一样,现家里已是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钱来给我们治疗了,因此,想有何用呢?直到前些日子,有位老师来我们这里家访,在言谈中知道了我的遭遇后,心情十分沉重,所以特地来探望了我,其实这位老师也是我中学时的老师,他姓蒙。那晚,蒙老师和我谈了很多,特别是张海迪的故事等。蒙老师说,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的,要坚强起来,相信一切总会好起来的!……夜深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老师的话,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到,我看到的只是一片渺茫,一片黑暗!我在怀疑老师的话,是不是错了?可是,他说的却又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催人奋进、那么的不容置疑!于是,我又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会好起来吗?我的明天在何处?……思到深处泪自流!我不由又生几多感叹,几多无奈!于是,我握起这沉重的笔,在空白的纸上颤抖地写下了这—— 悲惨命运何日了、病痛折磨几时休? (完)岑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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