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敏《小诗代简寄曹雪芹》作于乾隆五十四年清明节前
原创 皇极梅
敦敏的《小诗代简寄曹雪芹》与敦诚的《挽曹雪芹》这两首诗，是红学家们用来考证曹雪芹死亡时间的重要证据。新红学之所以陷入争论不休的泥潭，关键是敦诚、敦敏的有关曹雪芹的诗文，从证据可考性角度来看，根本不可考，不能作为立论依据。因此探讨敦敏的《小诗代简寄曹雪芹》创作时间，必须首先考证敦诚、敦敏笔下曹雪芹与贾宝玉人物原型相不相符，并结合《红楼梦》文本中历史史实来确定。
一、敦诚、敦敏笔下曹雪芹，与贾宝玉人物原型曹天佑史实完全不相符
《红楼梦》中贾宝玉人物原型，为曹颙遗腹子曹天佑无疑。有以下几个方面可考性证据：
1、曹頫奏折。据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曹頫的奏折说：“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恐长途劳顿未得北上奔丧。将来倘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 曹颙遗腹子就是曹天佑，应该生于康熙五十四年即1715年夏。
2、谱牒证据。特别是官修的钦定《八旗满洲氏族通谱》，有关织造曹家分谱有记载：“曹天祐，现任州同。”私修族谱《五庆堂重修辽东曹氏宗谱》中也有记载：“十三世，顒，寅长子，内务部郎中，督理江南织造，诰封中宪大夫，生子天佑。十四世，天佑，颙子，官州同”。祐通佑。《红楼梦》中写有吴天佑，与曹天佑重名也决非巧合，应该是写的织造曹家。
3、史实相符。《红楼梦》第二十五回中有贾宝玉”青埂峰一别，展眼十三载矣“的记载，是直接关系到贾宝玉人物原型是谁的最重要最关键数据。曹天佑从康熙五十四年即1715年夏出生，到雍正六年即1728年初春，两江总督范时铎执行雍正御令查抄曹家，时间间隔恰好“十三载”。
4、年龄相合。《红楼梦》第八十六回明言贾元春生于甲申年，《红楼梦》第十八回则明确交代了贾元春进宫前贾宝玉只有“三四岁”，“那宝玉未入学堂之先，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教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若贾元春生年甲申指的是1704年，受清廷选秀女的年龄要求限制，那么贾宝玉的人物原型，只能是曹颙遗腹子即生于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夏的曹天佑，而决不是曹颙、曹頫。
可是敦诚、敦敏笔下的曹雪芹，与贾宝玉人物原型曹天佑，有关史实完全不相符：
1、不仅与曹天佑年龄不符，而且查无此人。敦诚《鹪鹩庵杂记》抄本中《挽曹雪芹》诗，有“四十萧然太瘦生，晓风昨日拂铭旌“诗句，曹雪芹死亡时有四十岁；敦诚《四松堂集》抄本中《挽曹雪芹•甲申》诗，有“四十年华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谁铭”诗句，记载曹雪芹死亡时有四十岁。按曹雪芹“壬午除夕”或“癸未除夕”死亡时有四十岁来算，曹雪芹大约生于雍正二年即1724年左右，不仅与曹天佑年龄不符，而且有关曹家史料中也查无此人。
2、不仅与曹天佑职官不符，而且家境不同。从敦诚《寄怀曹雪芹沾》中“当时虎门数晨夕，西窗剪烛风雨昏”诗句，以及《挽曹雪芹》中“三年下第曾怜我，一病无医竟负君”诗句结合来看，敦诚笔下的曹雪芹，从乾隆九年敦诚上右翼宗学开始，到乾隆十一年即1744年丙寅年，有过三年的亲密交往，至少从丙寅年即1744年开始，不知何种原因，曹家突遭变故，由崇文门外蒜市口十七间半房迁居到西山“黄叶村”，并在墙上写诗，留有“丙寅”纪年。可是曹天佑个人及其家境事实上并非如此：
“纳尔苏在行动”，为曹家向隋赫德要回了3800两银子，其中大约用了1500两银子，在乾隆七年八月捐官开襟后，为曹天佑捐了个从六品州同。据乾隆九年成书的《八旗满洲氏族通谱》记载，“曹颙，原任郎中。曹天祐（通佑），现任州同”。原任与现任，记载一清二楚。依平郡王福彭的人脉关系，曹天佑应该是任实职，即“官州同”，如此曹天佑不可能到右翼宗学任职。再说右翼宗学总管是正七品，副总管是从八品，曹天佑也不可能以从六品屈就。平郡王福彭到乾隆十三年十一月才死，其母曹佳氏直到乾隆十四年二月还没死，曹家在乾隆十一年丙寅年之前，理应再没有因政治原因导致的大变故。曹家在乾隆七年八月以后还有钱为曹天佑捐官，到乾隆十一年丙寅年曹雪芹流落西山红叶村，“不数年间”大变故，只能是敦诚、敦敏依《红楼梦》虚构的。
3、敦诚、敦敏的诗文中有关曹雪芹记载，矛盾重重，前后不一。敦诚、敦敏根本不知道曹雪芹葬在何处。在敦诚《鹪鹩庵杂记》抄本中，“有故人欲有生刍吊，何处招魂赋楚蘅？”诗句，是说不知在何处为曹雪芹上坟招魂。可是在敦诚《四松堂集》抄本中，《挽曹雪芹•甲申》诗中，却改为“故人惟有青山泪，絮酒生刍上旧垌”。垌指冢，“絮酒生刍上旧垌”，改成了上旧垌，为曹雪芹招魂。《挽曹雪芹•甲申》中，曹雪芹坟上还能看到插的“旌”，应该距离甲申年（1764年）初敦诚写挽诗时，死亡不太久。但是敦诚在《寄大兄》中却说：“每思及故人，如：立翁、復斋、雪芹、寅圃、貽谋、汝猷、益庵、紫树；不数年间，皆荡为寒烟冷雾。曩日欢笑，那可復得，时移事变，生死异途。所谓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也”。立翁即周于礼是大名家，乾隆中期著名书法家。敦诚《四松堂集》中有《送周导之扶立翁先生柩归滇南二首》，在第二首诗后有标注：“先生于乙未归里，戊戍复北上”，说明立翁殁于戊戍年即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以后，经考证周于礼死在乾隆四十四年己亥年七月。紫树即龚紫树是大名婿，乾隆时重臣朱筠的女婿，经考证龚紫树死在乾隆四十一年正月初三。益庵即明仁是大名侄，乾隆皇帝的舅侄，经考证明仁病死在乾隆四十年八月征大小金川战场。其它人除寅圃外，都却证死于乾隆三十九年之后。寅圃据《敦诚年谱简编》死在乾隆三十八年。除曹雪芹外，敦诚其它七位友人的确在“不数年间”死亡，但是算上曹雪芹在“壬午或癸未除夕”死亡，却有“十数年间”。敦诚说八位故友在“不数年间”死亡，说明曹雪芹应死在乾隆四十年左右。如此前后矛盾重重，只能说明敦诚、敦敏根本不知道曹雪芹死在何时。
二、 敦敏《小诗代简寄曹雪芹》写作目的还原曹雪芹没死完成创作真象
敦诚、敦敏根本不认识曹雪芹。但是为了图名，虚构了和曹雪芹是好友。曹雪芹在西山红叶村的住处，其实是敦诚家族在西山红叶村的守墓用房，或者是敦诚家族方便扫墓而建的休息用房，因为路途较远，一天不能来回，非要过夜不可。
《红楼梦》面世时间不可能早于乾隆四十七年正月二十九日即1782年3月12 日，《四库全书》终于告成。当此之际，《红楼梦》抄本也开始面世流传。早期的《红楼梦》也很可能有脂批，乾隆四十九年甲辰本就有少量脂批就是明证。或许是依据早期传播的《红楼梦》中，有关曹雪芹死亡时间的记载，比方说“壬午（或癸未）除夕泪尽而逝”，虚构了《挽曹雪诗》等，让曹雪芹在壬午或癸未除夕死亡。
随着敦诚、敦敏兄弟俩深入读《红楼梦》，怎么《红楼梦》前八十回中，还有曹雪芹“壬午（或癸未）除夕泪尽而逝”后，还在写作的证据？比方说省亲“比一部书还热闹”，显然是高晋等撰《南巡盛典》，出版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比方说鸳鸯剪发，应是乾隆皇后在乾隆三十年第四次南巡剪发事件。又在《寄大兄》中，虚构了曹雪芹与敦诚的朋友们在乾隆三十八年以后的“不数年间”死亡。
随着敦诚、敦敏兄弟俩深入读《红楼梦》，怎么《红楼梦》中出现了“东南近海一带海寇”？出征的安国公分明就是平定台湾林爽文之乱的富康安，发生在乾隆五十一年底到乾隆五十三年。《红楼梦》最后还写了“天下大赦”，只能是乾隆五十五年正月初一因乾隆八十大寿而颁旨大赦。敦诚、敦敏兄弟俩因此有责任告诉广大读者，还原事实真象。即曹雪芹还没死，在乾隆五十五年春完成了《红楼梦》写作。 敦敏的《小诗代简寄曹雪芹》一诗，写作目的就是为还原事实真象而作，告诉读者，乾隆五十四年清明节前曹雪芹还没死。
三、敦敏《小诗代简寄曹雪芹》作于乾隆五十四年清明节前
《小诗代简寄曹雪芹 》
敦敏
东风吹杏雨，又早落花辰。好枉故人驾，来看小院春。
诗才忆曹植，酒盏愧陈遵。上巳前三日，相劳醉碧茵。
敦敏此诗创作于何时？争议颇大，有四说：一是陈毓罴先生的庚辰（1760年）说。二是俞晓红先生的辛巳（1761年）说。三是周汝昌先生的癸未（1763年）说。四是不少学者主张的壬午（1762）说。四种说法目的只有一条，为的是证明曹雪芹于壬午或癸未除夕之死。
不论《石头记》八十回，还是《红楼梦》一百二十回，书中都有曹雪芹在乾隆壬午或癸未年除夕死亡后，还在创作的大量史实。敦敏的《小诗代简寄曹雪芹》一诗，写作目的就是为还原事实真象而作，告诉读者，乾隆五十四年清明节前曹雪芹还没死。
俞晓红教授之说，在论证中非常有创见：上巳节前三日正值清明节。《红楼梦学刊》2012年第四辑发表了俞晓红先生的《敦敏“东风吹杏雨”诗意补说——红边缀语》。该文写道：“辛巳年清明节在二月二十九日（1761年4月4日），正巧与‘上巳前三日’重合”，故写在辛巳年的二月。关键是错在把辛巳年（1761年）的“三月初三”，当成上巳，殊不知辛巳年三月初三，不是三月的第一个巳日，而干支是壬寅日，这年的三月初六干支是乙巳，才是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即上巳日，因而推导错了。
《小诗代简寄曹雪芹 》作为敦敏向曹雪芹发出的请帖。小诗代“简”（请帖），必须告诉被邀请者确定的日期。清明是节气，有十五天，但清明节只有一天。比方说某人正月初八过生日，他绝对不会发出“春节我过生日，请您来玩”的请帖。杏雨、落花、酒等，特别是杏花雨是清明节气间的特有文化元素。据元陈元靓《岁时广记》卷中引《提要录》：“杏花开时，正值清明前后，必有雨也，谓之杏花雨”，简称杏雨，如同“梅子黄时雨”叫“梅雨”一样。上巳节在唐朝以后，基本上不存在了，代之以“三月三”。但“上巳日”即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从古到清都存在。“上巳前三日”，每一年都会有，但究竟是何年？“上巳前三日”在清明节气间的年份也不少。例如：乾隆五十三年、五十四年、五十五年、五十六年，连续四年“上巳前三日”，都在清明节气间，假若敦敏的诗写在这几年之中，如何能判定是哪一年？只有“上巳前三日，正值清明节”，在一定时期内，才是唯一的。
在乾隆二十五年庚辰年（1760年），到乾隆五十六年辛亥年（1791年）即《红楼梦》程甲本出版为止，唯一有乾隆五十四年己酉年，“上巳前三日，正值清明节”，这年上巳是三月十二日己巳日，是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且前三日三月初九正值清明节。有史料为证：
据《 清实录乾隆朝实录》卷之一千三百二十四
乾隆五十四年。己酉。三月。戊午朔。
○丙寅（三月初九日）。清明节。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昭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泰陵、泰东陵、上命皇十五子颙炎祭皇贤皇后陵。
○遣官祭端慧皇太子园寝。
○己巳（三月十二日）（上巳）。祭先蚕之神。遣妃行礼。
到了隋朝时，有上巳日后妃于北郊祭先蚕之神嫘祖的记载，乾隆五十四年三月十二日上巳日遣妃行礼，祭先蚕之神，正是上巳节风俗的延续。
总之，敦敏的《小诗代简寄曹雪芹》一诗，写作目的就是为还原事实真象而作，告诉读者，乾隆五十四年清明节前曹雪芹还没死。
标签： 乾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