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皇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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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哥手脚灵便,不须多久便到了半腰处,原来彼处有一平台,颇为宽阔,石哥担心万顷山一人在下面若遇猛兽凶物恐难匹敌,便将绳索栓牢,放下去叫他上来,万顷山攀爬上了平台,顿时视野打开,不由叹服造物主神奇无比,放眼望去,但见一望无垠的绿涛起伏,不禁长吁一口胸中浊气,似要将这些日子的压抑随着这口气释放出去,石哥却早已转得不见踪影,万顷山赶紧追了过去。

  “老万,过来这边。”这许多时日的厮混,大家都相熟,称呼也是随便得很。万顷山寻声过去,只见石哥站在一大洞口前等候,这山洞有六七尺高,丈余宽,是这些天来所见最大的一个山洞,洞口出有许多腐叶败草,也有一些生命力及其顽强的草树种子在洞口岩缝中发芽生根,不过终究没有强过岩石,极少长大成材的,否则这许多年早就将洞口遮挡封闭了。

  “石道长莫非是要进去探险?”万顷山见石哥兴趣盎然,小心求证道:“这洞若是另有出口,倒是可以尝试进入,若是盲洞,恐有浊气存在,石道长可得小心些。”

  “这倒不用担心,贫道自幼习得闭气之法,你在外等候,待贫道前往一探究竟。”

  “恐有毒虫大蟒,道长须得及时退回。”

  “我说老万,枉你也是个老猎户,这洞口可见蛇虫爬行痕迹,可曾见到猛兽脚印,粪便?不过这洞口不见草叶飘忽,你说的有沉积浊气倒是可能,贫道却独不惧浊气,万老哥你大可放心。”

  “道长果然是老江湖,咱老万真心佩服。”万顷山四处看遍,果然未见其他生物痕迹。

  石哥胆大包天,连照明火把都不用,直接就往里走去,这万顷山不明就里,只觉这道长真是厉害,果然法力高深。

  石哥开了法眼,洞中黑暗并不能影响到他前行,一路曲折前行,洞顶地面并无异物,一般来说,这种山洞多为燕子蝙蝠集居所在,地上怎么着也会有动物粪便,但此处却并无该迹象。越往里走,气候越干燥,石哥走这着忽然脚下就有了感觉,细看时,脚下有了台阶,虽然粗糙,但明显是认为刻琢,他心想果然曾经有人住过此地,但因年代久远,早绝人迹。不过这却更加引起石哥的兴趣,能住在这种地方的怎么可能会是寻常人,更何况这里只怕荒废了不知凡几年头了?修道之人本就讲究缘法,他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行。

  “咦?万载之后,亦有人访吾陋室也?”一个很是古朴厚重的声音传来,又有些不太真实的空灵,石哥惊讶之下,一时也难以辨别声音来源。

  “小子冒昧,若打搅老神仙清修,万望恕罪!”石哥失去法力以后,在人间浪迹多年,早已学会低调做人,这次确实是自己擅闯人家地盘,必要的礼敬是肯定要的,这位说万年之后有人造访,只怕有些靠谱?

  “哈哈,是汝乎,吾未修行,何来打搅?吾识汝,汝不识吾也,汝竟修得人形也?尔今番来此何为?”那声音又清晰了些,如在耳旁,对方说认识他倒让他有些失措。只见香气萦绕,氤氲腾腾之间,一间石室渐见雏形,眼前一人身形高大,发赤面青,相貌凶恶,不似现时人类,并且身形飘忽,明显不是真身。

  “老神仙认得小子么?敢问老神仙哪处圣人?”

  “吾自忘名姓,后人所称神农氏,即吾是耶。”

  “原来果然是人皇大神,小子有礼。”石哥连忙跪地行礼,咚咚咚的连叩几个。

  “汝非吾后,亦未受吾遗惠,何须多礼?”那大神道:“此亦非吾本身,惟吾一执念耳,当年在此盘桓日久,故有不舍耳,今若非汝,恐亦难现形,皆缘耳。”

  “谢人皇眷顾,小子此来,原为均州百姓。”接着便将前因后果详尽道出,并无半点隐瞒。

  “汝有此意,善莫大焉,此事易耳。‘常昼’乃上古之物,至今已无用处,其毒甚强,世间必已绝迹,其实另有他方,奈吾遗书多已失落,后人略为失德,好内斗,毁古物。汝将小黄狼之小便代之,或取蛇鼬之麝亦可,药效不差,亦无毒性。”

  “原来如此简单?小子愚昧之极,今日幸得奇遇,得人皇指示,否则万难释解矣。”

  “汝能转性,吾甚慰矣,吾思之,传汝之方,恐害狼、麝生命,汝可去矣,七日之后,置密封锡壶一件,于汝今寄身左近土地庙中,吾自与之,汝可自至亲取。‘常昼’乎,顾名思义,使人无眠也,更有异害。切记勿使此物存世,恐遗祸后人,吾之过矣,慎之慎之。”

  石哥大喜,又要行礼,人皇制止:“汝吾缘矣,勿需礼,本欲与汝手信,奈吾孤寒,使汝失望矣。”

  “人皇大德,又诸般教诲,小子安敢奢望也?”

  “善。汝且去也。”人皇又授以配伍之方,石哥牢记于心。

  石哥告别人皇,满心欢喜,出得人皇洞府,外面风和日丽,那万顷山正在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入内探视,一眼看见石道长,顿时兴高采烈。原来这石哥在内只觉片刻,外面却早已是三日之后了,那陈雷见他们晚上不去集结点集合,便寻着一路所留标识找了过来,听说石道长进入洞中,便也试着入内找寻,却因洞中浊气浓烈,松油火把只进得数丈便熄灭,也是不敢随便深入,正要回去找通风器具来救人呢,这一看到人,自然高兴得很,急忙向崖下呼喊,果然下面回应了。

  “可以回去了,找到方子也。”石哥拍拍胸口,貌似宝贝藏在那里似的。万顷山一听,更加高兴,毕竟这种日子不大好过,今日总算可以放松了,也不知道石道长怎么就在这洞中又是如何找到的。

  石道长说及洞中奇遇,众人都是惊奇莫名,觉得冥冥之中颇有定数,各自庆幸不已。由于在这深山老林中辗转了将近一月,人人都狼狈不堪,接下来回去就快多了,大家都是抱着一种对组织负责的执着,这趟任务总算完成,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到天快黑时碰到送供给物品的俩人,也跟着回了,当晚临近三更,终于回到陈雷家中,各人轮流洗过热水澡,倒是把万顷山的媳妇跟丈母娘忙得够呛,烧热水准备饭菜,虽然大家都累了,总算可以放开喝上一顿,也高兴交上石哥和李无双这俩新朋友,山里人淳朴好客,对外接触不多,一旦遇上交心朋友,必定坦荡胸怀,豪情万丈。

  石哥等到取了人皇赐药,便与李无双尽快返回均州,为答谢陈雷一家的殷勤款待,他特意留了些丹药银两,陈雷坚决不受,但架不住李无双从旁力劝,那陈奶奶才战战兢兢的收了,那丹药可是日后救了她后人一命的,也算是好积善而得福报了,此为后话,亦为题外之语,暂且略过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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