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清代十二帝,文治武功、雄才大略者有之,如康熙、乾隆。但更多的还是才智中平、无咎无誉的守成者,如嘉庆、道光。咸丰是清代最后一个握有实权的皇帝,同样,他和乃祖乃父一样也是一个平庸的守成之君。不过,他的一生很无奈,有着太多的无奈和委屈。
咸丰的委屈可以归结为五大恨一是恨太平天国起义
咸丰帝刚登基称帝还不到一年,落榜书生洪秀全就在广西发动了太平天国起义。更出人意料的是,起义很快就发展为燎原之势,从广西到湖南,从湖南到湖北,又从湖北经江西、安徽而至江苏,甚至还一度蔓延到北京附近,搞得咸丰帝狼狈不堪,焦头烂额。
大清的列祖列宗,自入关以后,勤政爱民,轻徭薄赋,凡遇灾荒之年,朝廷必有赈济,这些百姓却仍不满意,居然还要造反,还要推翻清廷,真是十恶不赦的乱民。可咸丰哪里知道,广大百姓其实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得不铤而走险。
二是恨可恶的英法夷人
大清国地大物博,无所不有,根本无需与外国进行什么通商贸易。外国人却离不开中国的茶叶、大黄、丝绸、瓷器等,大清皇帝允许外国人来华贸易,这在咸丰帝看来实在是对他们的恩赐。可是,这些不懂礼义廉耻、更不知尊君敬上的外夷,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变本加厉提出种种非分之请。
最让咸丰帝难以接受的是,这些夷人居然还让其公使常驻北京,并向他呈递国书,却又死皮赖脸地不肯向他行三跪九叩大礼。不行大礼也就罢了,还公然称兵犯顺,攻入天朝首都,杀人放火抢劫无所不为,此等化外之夷,不可理喻。
三是恨朝廷上下大小臣工因循敷衍
吏治败坏是大清的痼疾,到了咸丰即位时已经是不可遏制。但咸丰帝登基之初还是有所作为,他下诏求言并惩处了误国误民的大学士穆彰阿,以及对外主和、软弱无能的耆英等人。同时,咸丰帝又提拔了一些勇于任事的官员进入中枢机构。
但是,众多的大小官吏已经习惯性的我行我素,或贪赃受贿,或尸位素餐,或上下欺蒙。以当时的话来说就是“以模棱为晓事,以软弱为良图;以钻营为进取之阶梯,以苟且为服官之计”,甚至公开声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官僚队伍,让咸丰帝可恶可恨。
四是恨自己生不逢时
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后,咸丰帝仓皇北逃,他在避暑山庄的烟波致爽殿的宝座上愤懑不平,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虽无先祖康熙爷那样的雄才大略,但继位以来从不敢懈怠,虽说不是事必躬亲,身体力行,废寝忘食,但也还算的上宵衣旰食,朝乾夕惕。但为何上天不公,让自己有国不像国,只恨自己生不逢时。
五是恨八旗将士烂泥不不上墙
昔日的威武之师,八旗劲旅如今却是稀巴烂,他们无法将太平天国起义镇压下去。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八旗将士们一旦遇到英法夷人,竟一败再败,一败涂地。而那些高级将领们大多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尽管咸丰帝可以惩处一两个,三五个无能之辈,却不能扭转态势,治国安邦又该指望何人?
无奈和愤恨之外,咸丰帝还有说不出的苦衷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后,咸丰帝“北狩木兰”,这是大清开国以来皇帝首次逃离京师避难,如此屈辱怎能对得起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和天下臣民?但更为不解的是,在事态平息后,咸丰帝却拒绝回銮,呆在热河赖着不走了。其实,此时的咸丰有着说不出的苦衷。
就咸丰帝个人而言,他的确不愿长久居住在热河。早在他出逃的时候,就有大臣极力反对并劝阻,大学士贾桢反对的理由很充分,如若皇帝离京出走,搞不好就会酿成“土木之变”,甚至有人会乘机拥立其他的人为帝。
这些道理咸丰帝何尝不知,只是当时被夷人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出此下策,万不得已才来到了热河。可是,现在外夷的情况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自己怎能贸然回京呢?
其实,早在咸丰十年八月十六日,即咸丰帝感到热河之日,咸丰帝即寄谕恭亲王奕䜣,命其要相机办理,速成和局,只要英法等国与清政府交换了条约,呈递了国书,他就可回銮,镇定人心。但最基本的前提是,英法等国在他回銮以后,不要再找麻烦。
奕䜣与英法签订了《北京条约》时,战争的状态虽已基本结束,但英法联军并未撤出北京。九月十八日,咸丰帝再次向奕䜣等人表示,只要英法联军退兵,不再反复,他即可回銮,古北口一带驻扎的马步各队,能够担负起护驾的责任。这话表明,咸丰帝内心是迫切想回京城的。但是,后来咸丰帝在回銮的问题上态度发生了重大的转变。
主观原因来看,是咸丰帝担心英法等国代表可能再次提出觐见并呈递国书一事。客观原因是,当时的天气越来越冷,冬季不适合长途跋涉,这就是咸丰帝不肯立即回銮的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对此,咸丰曾有明确的表述。
他认为:尽管中外已经换约,英法两国的军队也撤至天津,但夷人性情反复,难保他们不再生事。九月二十五日,咸丰帝在奕䜣等人的奏折上朱批道:奕䜣等人必须与英法两国切实交涉议定,将外国公使向清帝亲递国书一事彻底取消,否则,祸患就停不了。
此外,咸丰帝还特别警告奕䜣等人:如果英法只是暂时答应取消亲递国书一事,而他回銮北京之后,英法又从天津而至北京,再次提出觐见及呈递国书之事,进而要挟不已的话,就唯奕䜣是问。说到底,只要英法夷人不再来北京,咸丰帝就即可回京。
身死热河,终酿辛酉政变之悲剧咸丰帝在热河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新年,咸丰十一年正月初二日,咸丰帝降旨决定于初春,天气稍暖的二月十三日起驾回銮,后有因故改定为二月二十五日回銮。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咸丰帝如果真的能在二月起驾回京,无论他在回京后是何时驾崩归西,大概都不会出现后来的辛酉政变,也不会出现慈禧太后干政垂帘的朝局。无奈的是,二月时,咸丰帝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回銮了。
这个时候,咸丰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每日咳嗽不止,按照清宫医案来看,大致是换了肺炎或痨病一类的疾病。二月二十二日,醇郡王奕譞等人上奏,以咸丰帝圣体违和为由,劝止暂缓回銮。咸丰帝朱批称:“朕本欲即刻回銮,却不意旬日以来,身体稍觉可支,唯咳嗽不止,红痰屡见,只得听从御医嘱咐,安心静养。并降谕内阁宣布,朕将暂缓回銮,至于何时回銮,俟秋间再降谕旨”。
可以看出,当时的咸丰帝确实很为难,进退不得。他只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终日闷闷不乐,无聊之极。他还亲自书写了“且乐道人”条幅,命人悬挂殿中。此举或许是出于无所作为的自我解嘲,但也由此可见其精神之颓废。咸丰十一年七月十七日,带着无尽遗憾的咸丰帝在热河烟波致爽殿去世,享年31岁,庙号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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