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唐代乐伎、清客,蜀中女校书、诗人,与卓文君、花蕊夫人、黄娥并称蜀中四大才女,与鱼玄机、李冶、刘采春并称唐代四大女诗人。接下来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爱情,可以成就一个女子,也可以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这大概是很多人的共识。爱情何以会带给一个女子如此大的影响?恐怕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爱情对女性的影响大于对男性,这是肯定的。
即便是在古代,那些没有社会地位,没有自主权,爱情可忽略不计的女子(古代婚姻大多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成年了,由父母做主直接婚配,结婚当天两人才相见,直奔婚姻主题,谈何爱情)。一旦遭遇爱情,影响亦是巨大的。历史上著名的例子有卓文君、柳如是等,这两位的婚姻与爱情粘得上边,且后来都还不错,算得上成功的例子,即是被爱情成就了的女子。但是,古代遭遇爱情,却以悲剧结局的更不在少数,仅唐朝就有好几位,最熟知的莫过于薛涛、鱼玄机。
下面说说薛涛,如果你是一位古典文学爱好者,你一定不会不知道薛涛;或者如果你骨子里深藏着那么一股文艺气息,你也一定听说过薛涛;再要么你若是对古代女子比较感兴趣,薛涛也一定在你的记忆当中。
对,就是薛涛,那个几乎与李清照、卓文君、鱼玄机等才女相提并论的大才女,那个蕙质兰心的传奇女子。
因为古代女子入史条件苛刻,薛涛的故事并不见于两唐书、《资治通鉴》等权威史书之中。只能在一些零碎的史料和传说之中追踪她的影迹。薛涛出生于大唐中期一个官宦之家,父亲薛绍本在长安为官,薛涛也出生于这里。
薛绍知识渊博,仅薛涛一个女儿,因此视作掌上明珠,很小就开始教她读书习字。在父亲的教导熏陶之下,薛涛不负期望,天资过人,尤其是在诗赋书法方面,很小便表现卓绝。
据说在薛涛8岁那年的一天,薛绍带着薛涛在梧桐树下休息,见树上的叶子飘飘悠悠,忽然若有所悟,不禁随口吟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薛绍正思考着下两句,竟听薛涛应声而出道: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薛绍很吃惊,转头看着小女,只见薛涛头都没抬,正低头蹲在地上玩耍。薛涛诗思之妙,反应之快着实让薛绍大感意外。同时他也在心底暗暗忧虑,因为薛涛对出的那两句寓意并不好,不该出自一个几岁的孩子之口,这是否兆示着薛涛今后一生的命运呢?薛绍没有理由不担心。
薛绍的官做得并不顺利,因为过于正直,在长安得罪权贵,很快便被贬往蜀地成都,薛涛自然也跟随父亲转到成都生活。
不管在哪里,有父亲庇护的日子自然是幸福的,只是这种幸福没能持续太久。在成都生活了几年之后,薛绍便染病去世了,那一年,薛涛才14岁。
在大唐,其实很多女子十三四岁便已嫁人了,或许是作为独生女的薛涛过于乖巧可爱,薛绍夫妇舍不得让女儿那么早嫁人,因此还没来得及为女儿考虑终身大事。没想到,薛绍这一步迟了,便留给薛涛一生的悲剧。每次想到薛涛时,总是在想,若是薛绍在去世之前便为薛涛寻得了一个好人家,该多好啊,薛涛后来又何至于沦落到那样。只可惜,历史没有如果,人的命运真正无法解说。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薛家的天也塌了,薛涛与母亲的生活徒地失去平衡,掉进深渊之中。
苦撑了两年之后,薛涛母女俩的日子实在难以为继,为了生存,16岁的薛涛正式加入乐籍。所谓乐籍,即是入贱民名册,以声色娱人的专业乐人群体,他们身份卑贱,倍受社会歧视和压制。
可见薛涛母女俩当时的生活到了何种艰难地步,才不得已走出这一步。
对于从小受父亲文化熏陶,又善于吟诗作赋且长相清秀的薛涛来说,这份职业对她来说倒没有技术上的难度,只要过得了思想这一关,倒也不难。
也正因为薛涛的才貌出众,她很快便在成都声名鹤起,许多才子官人莫名而来。在这段时期,薛涛与历史上不少著名诗人都有过交集,例如白居易、张籍、王建、刘禹锡、杜牧、张祜等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关键人物的到来,改变了薛涛的命运,这位便是韦皋。
韦皋也是大名鼎鼎的历史人物,时人称之为诸葛亮转世,可见其才华卓绝。才女遇上才子,本来该有一段旷世佳缘的,韦皋本有实力也有心给予薛涛该有的幸福,只是,他们却错过了。
一次酒宴之上,时为中书令的韦皋认识了作陪的薛涛,诗人喝酒多喜以诗助酒兴,韦皋也许听闻过薛涛之名气,于是有意让薛涛当场作诗助兴。薛涛提笔一挥而就,写下《谒巫山庙》:“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这哪里是出自一位乐伎之手的诗句,韦皋当即惊呆了,对眼前这位清秀可人的女子刮目相看,从此,故事转入另外一个频道。
薛涛渐渐成为韦皋府中宴席的常客,最后直接成为韦皋身边的一大红人,一首亮丽的风景线。薛涛的才华也越发被韦皋赏识,惺惺相惜之下,二人感情迅速升温,薛涛时常陪侍在韦皋身边,帮忙打理公务,俨然成为他的私人秘书。而这一切对于聪颖的薛涛来说,得心应手,每次都将韦皋的公务打理得漂漂亮亮。
韦皋越发欣赏这个可人儿了,他利用职务之便,向朝廷为薛涛求得一份正经职业,即校书郎。官职不高,但很多朝廷的大人物都是从那一职位上干起的,可见其不简单。如果薛涛把握得好,成为又一个宋若昭或上官婉儿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对于乐籍身份的薛涛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是着实值得兴奋的事儿。
事实证明,薛涛的才华应对这份工作游刃有余。一次次圆满完成工作之后,韦皋身边那道别致的风景线也愈发亮眼,薛涛的名气愈发响亮。
人啊,一旦志得意满之时,总是免不了骄傲。薛涛亦是如此,虽然她也经历过磨难,但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一个女子取得那样的地位和成就,没有社会阅历的她有些膨胀,一膨胀胆子也就大了。
而作为官员的韦皋,又身任要职,不免有些人对其行贿,而这些人便是通过薛涛。没有社会阅历又正值春风得意的薛涛照单全收,别人送什么,她便收什么,丝毫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
但韦皋不一样,他有着强烈的职场敏锐性,或许为了自保,或许为了惩罚薛涛的不懂事,这个男人生气了,下令将薛涛发配松州(今四川松潘县)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异乡,经历种种磨难之后,薛涛才真正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松州,她惭愧之余,写下了《十离诗》,以记录自己的心境,也向韦皋表达自己的悔意。
韦皋收到薛涛的《十离诗》之后,这个男人的心软了,又一纸调令将薛涛调回了成都。
经历这次风波之后,回到成都的薛涛才真正懂得如何做人,她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在韦皋的帮助之下,她正式脱去乐籍身份,成为一位自由人,从此住在成都的西郊浣花溪畔。
但自此,她亦更加夺目,她仍然不停地被高官们请上酒宴,赋诗助兴,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而是超然洒脱,犹如一位看破红尘的仙子。
薛涛若真的从此看破红尘也就罢了, 也便不会有后来的情劫,只可惜,她终究还没有。当另一位男子飘然来到之时,她再次沦陷。
不知道韦皋在薛涛的心里算不算爱情,大约是不算的,否则就不会有第二次的疯狂。
元和四年(809年)的烟花三月,一个男人以公职身份来到蜀地。在一次酒宴上,他认识了薛涛。那一年,他31岁,正值一个男人最魅力四射的年龄,而她已经42岁,一个女人本该梦醒的年龄。
然而,遭遇爱情的女人看不到这些客观差距,也看不到后来注定的悲剧,她只知道,在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她便沦陷了,心中的小鹿一阵乱撞,将她撞得七零八落。
这个男人便是著名诗人元稹,对,就是那个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深情无比的男人。然而,元稹真的深情吗?去了解一下他的花边故事,你或许不这么认为。
元稹是多情的,多情到明知二人各方面悬殊的情况之下,仍然对薛涛的爱意照单全收,并热情响应。
元稹也是无情的,无情到他看不见一个女子对爱情的渴望,对失爱的绝望和孤独,更看不到自己走后薛涛那无数诗笺上的相思之泪有多苦涩,他只知道自己曾快乐过,便足矣。
这注定是一桩没有结果的缘分,哪怕当时二人再缱绻再深情,当缘分去后便只剩下难堪和苦涩。只是还不免遗憾,二人的缘分竟那么短暂,只有仅仅三个月,真正绚如烟花。
元稹走了,薛涛终于从她所谓的爱情中清醒过来了,她终于明白一切只能如此结束。此时的她或许真正看破红尘了,她没有哭闹,没有怨恨,也没有堕落。但是,她仍有泪,她又不甘将泪随便倾洒,只是默默倾注于自己的诗词当中,倾注于那一张张浸染相思的桃红色纸笺之上。
她总是那么耀眼,即便是她的诗笺,一样很快被人所喜爱并效仿。于是,薛涛笺由此诞生。
看破一切之后,薛涛终于做出了个重大的决定,她洗去红装,离开了浣花溪,移居到碧鸡坊,换上一身青色的道袍,在那里独自了度余生。
大和六年(832年),孤寂中的薛涛安然地闭上了双眼,结束了如诗如梦又如烟的传奇一生。后来,曾任过大唐宰相的段文昌为她亲手题写了墓志铭,墓碑上赫赫写着“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
只是,在薛涛临终的那一刻,她是否还记得元稹呢?亦或是韦皋?
最后,抄录当时与薛涛有过交集的大诗人王建为她写的一首诗:“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下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