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高祖刘邦的妻子吕雉,是中国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女人,也是擅玩权术的中国首位专政女性,就是她,鼓吹“祥云罩顶”,助丈夫刘邦从草根逆袭成皇帝。在刘邦去世后的十五年间,她以皇太后的身份,把自己摆在与男人同等的位置,指点江山,处理国政,在汉初的国家机器运转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吕后精于权术,出手狠辣,若以传统中国女性的标准来评价,她的形象很负面;但若以政治家的角度来观察,她俨然就是一个精于玩弄权术的女政治家。
吕后,名雉,字娥姁(女子有名有字,古时罕见),刘邦布衣时之元配,单父县(今山东东单县)人。刘邦称帝后,被立为皇后;刘邦去世后,被尊为皇太后,故史称吕后。这样看来,吕雉似乎是夫荣妻贵,是因丈夫的帝王身份而获得皇后的名份,是当帝王的丈夫造就出的一位政治女性。事实果真如此吗?《史记.吕太后本纪》记载(请注意,司马迁对吕后用的是记录帝王的目录):“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看来,吕雉善于权术的本事,绝不比刘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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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今江苏的刘邦能娶到今山东的吕雉,完全既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巧合,也应了“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老话。《史记》记载,因为吕父(即吕公)在当地与人结仇,为了躲避仇家报复,吕公举家从单父县迁到沛县,借住在好朋友沛县县令家里避难。沛县的豪绅县吏听说县令家来了贵客,纷纷前来祝贺,县令便在家里设盛宴招待客人。宴会规定,贺钱不足一千者,只能坐堂下。刘邦这位泗水亭长,虽然是县里最小的吏,也要参加祝贺。可刘邦很穷,就连喝酒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送礼;可刘邦胆大,虽然一文不名,却敢虚报送礼金一万。报礼声引起了吕公的注意,他迎出门去,仔细端详刘邦,遂请刘邦坐上座。据说吕公善看相,整个酒宴都在观察刘邦。酒宴后,吕公不顾吕媪(吕母)的强烈反对,把如花似玉的吕雉许配给了穷困潦倒的刘邦,而妙龄的吕雉此时正是县令热烈追求的对象。聪明的吕雉完全听从了父亲的安排,舍弃了有钱有势的县城一把手,嫁给了只能裸婚的泗水穷亭长。吕雉相信父亲的眼力,因为吕公说,刘邦心仁厚,好结交,乐助人,是富贵之相。这是吕雉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智慧选择,如果嫁给县令,日后就会成为寡妇(刘邦起事时,沛县县令被城中父老杀死)。
吕雉与刘邦结婚后,育有子女二人,长女就是日后的鲁元公主(鲁为封地,元为长,此女有姓无名),儿子刘盈,即为日后之汉惠帝。结婚后的刘邦,仍然因公务以及与朋友交往,经常三天两头不回家,田间劳作、孝老育儿等生活重担都落到吕雉一人身上,这不是吕雉当初嫁给刘邦是想要的生活。但吕雉并没有因此跟刘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而是想方设法改变这种碌碌无为的生活。下面几件事就是吕雉为改变命运而使出的攻心计。
有一天,吕雉带着儿女正在田里劳作,一个老人走过来向她讨水喝,吕雉不但把老人带到家里给老人喝水,还给他饭吃。吃完饭,老人对吕雉说,从面相上看,夫人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又说,你的尊贵完全是因为你这个儿子的缘故。老人刚走,刘邦就回来了,吕雉讲了此事,并告诉刘邦老人刚走。刘邦追上老人,请为之相面,老人看后说:“刚才相了夫人和孩子,都与您相似,您的相貌贵不可言。”刘邦拜谢道:“诚如老父之言,定当不忘大德。”这分明是老者在向刘邦暗示,你有帝王之相。古人对相面之事极相信,甚至能够影响到他的行为意志。相面之语出自吕雉之口,用相面的方式帮助丈夫立志,在秦末群雄并起,任何稍有大志的人都能举兵起事之际,这不能不说是吕雉颇有远见的高明之处。
为了帮助刘邦起兵聚众,吕雉又处心积虑地和哥哥吕泽一起渲染出了“赤帝斩白帝”和“头顶罩祥云”这两个神奇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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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泗水亭长刘邦押送沛县劳工去骊山服劳役,一路上,劳工不断逃亡。刘邦自忖,如此下去,不到骊山人便逃光,按秦律,交不了差就是死。由是,走到丰西泽中亭时,刘邦乘酒兴连夜把剩下的劳工都放了,自己也和十余个愿意跟随的壮汉一起逃亡,这其中就有吕雉的哥哥吕泽。当他们正在山路上走时,一条大白蛇拦住了去路,有人吓得往回走,刘邦却挥剑斩了拦路蛇。第二天有人说:就在刘邦斩蛇的地方,有一老妇人在哭儿子,说她儿子原是白帝之子(秦祠奉白帝),因变成白蛇挡住了赤帝儿子的路,被赤帝之子杀了,故在此哭泣,后来,老妇人突然不见了。说这事的就是吕泽。很显然,这是吕雉和她哥哥一次成功的合谋,以此来渲染刘邦就是赤帝之子的化身。正如陈胜在大泽乡起事时,学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一样,都是借上天的旨意来说事的。值此兵荒马乱的年月,一些青年听说刘邦是赤帝之子,纷纷前来投奔刘邦,想跟着这个有帝王之相的刘邦走。这就是被吕雉和吕泽合谋出来的“赤帝斩白帝,刘邦提三尺剑取天下”的故事。
“头顶罩祥云”,则是吕雉和吕泽另一次成功的合谋。当刘邦逃走藏匿于芒、砀山下的泽岩之间时,吕雉每次来探望都能找到他。刘邦觉得很奇怪,问吕雉是怎么找到他的。吕雉说,你所藏身的地方总有一片云气笼罩,跟着这片云走就能找到你。在此之前,秦始皇就说过,东南有天子气,他的出巡东南,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镇压这股“天子气”,这一星相师的说法,当时很多人都知道。吕雉就顺势把“天子之气”安到了自己丈夫身上,为丈夫成大事造势,这也是吕雉与生俱来的政治家心计。事实上,吕泽一直跟随着刘邦,吕雉通过吕泽找到刘邦,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
在秦末的乱世中,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刘邦有帝王之气后,投奔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仅沛县就有成百的青年聚集到刘邦身边。终于,在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九月,刘邦起兵于沛,由沛县父老除掉县令后,刘邦当上了沛公,并从此走上了争王图霸的道路。这其中,就有吕雉极力辅佐的成果,难怪司马迁会说她是:“佐高祖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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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的生活也并非从刘邦图争天下开始便尊贵无比了,她也曾在项羽的军营中做过两年半人质。汉二年(公元前205年)三月,项羽大破刘邦于彭城(今徐州),居住在沛县的吕雉和刘太公(刘邦之父)还没来得及被刘邦接走,就被项羽捉住成为人质。史书没有记载吕雉当人质的具体情况,故不敢妄加猜测,但可以肯定,当人质的日子不好过。因为汉四年(公元前203年)刘邦和项羽在广武鸿沟对峙时,项羽就曾把刘太公绑在肉墩上威胁刘邦,要沸水煮了刘太公,而吕雉当时就陪绑在旁边。直至当年九月,楚汉签订鸿沟和约,吕雉和太公才得以放归。两年半囚徒般的人质生活,对吕雉后来的政治机谋和手段,肯定产生了重大影响。
汉五年(公元前202年),刘邦在垓下打败了项羽,结束了四年的楚汉之争;由是,定都于定陶,即皇帝位于汜水之阳,封吕雉为皇后,立刘盈为皇太子。吕雉终于在费尽心机、吃尽苦头后,助一介布衣的丈夫,成为雄视天下的君主,同时,自己也坐上了后宫之首的皇后宝座。如此看来,吕雉取富贵的心愿似乎己经实现,可以开始享受幸福的生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作为一个擅于权术的政治女性,斗争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