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鸽:当代社会主义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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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多的当代社会主义者日益清楚地认识到:二十世纪社会主义国家中政治悲剧频发、全面公有制加计划经济制度和集权制度所导致的经济结构长期畸形、人民生活长期穷困、公民权利与自由长期虚置,以及社会主义政权的大部垮台,这一切并不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背叛了马克思主义科学原则,也不是因为封建专制的政治文化传统、更不可能是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迷恋权力、腐败变质、脱离人民群众而葬送了社会主义,而是因为共产党人不可能在短时期内认识到指导思想中存在着太多的空想社会主义谬误而誓死固守。

  以前的社会主义者总是认为:由于十九世纪中叶的马克思创立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使社会主义由空想转变成了科学。而今天的社会主义者已经能够认识到:任何完整的、可直接用于实践的科学体系都是由抽象定律与具体定理所构成的完整体系,任何完整的科学体系的创建过程都必然遵循由抽象定律体系的创建到具体定理体系的创建过程。社会主义运动在二十世纪未叶大惨败的历史事实、当代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性实践经验、诞生于当代的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以及建立在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基础上的、崭新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经济科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已经共同地、铁一般地证明:马克思创立的社会主义理论只能是初级的抽象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的统一体,马克思在创立了初级的抽象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时,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具体原理体系尚属全面空白,填补这一历史性空白的只能是马克思本人创立的、逻辑化的、终极形态的、完全错误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马克思创立的抽象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是:

  由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一社会运动、发展的规律所决定,科学社会主义社会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的本质是科学,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是科学化的生产关系,劳动人民在掌握了社会科学的社会主义政党领导下,建立和运用科学社会主义政权,根据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科学原理和生产力的实际状况来确立科学化的生产关系,从而以科学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实现生产力的最优发展和最优化地创造劳动人民的幸福生活。

  马克思创立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是:

  马克思所确认和提出的阶级、阶级剥削、阶级斗争、阶级合作、阶级专政理论;奴隶主、地主和资本家私有制是剥削制的理论;商品价值和价格的具体定义、劳动力是商品的理论;剩余价值理论;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理论和用公有制与计划经济代替资本家私有制和市场经济的理论,构成了完整的、逻辑化的、终极形式的、完全错误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由于马克思创立的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将基于社会表象的人类经验直觉(包括错觉)代入了科学逻辑结构之中,既使得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符合人类的经验直觉,又使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具有了科学化的表象和完整的逻辑结构,从而在内容和形式上区别于初级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这就必然使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被社会主义者错认为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因而才使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在一个多世纪内,与马克思创立的初级抽象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一起,成为了社会主义运动的指导思想的重要构成部分。

  社会主义运动在二十世纪未叶大惨败的历史事实和当代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实践经验证明了马克思创立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必然错,而诞生于当代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实践中的、崭新的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经济科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则揭示了马克思创立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之所以错。

  运用崭新的当代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关于整体自我决定原理、整体决定部分、部分属于整体、整体各部等因、等价原理、整体对应原理和前所已知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原理来重新观察人类社会、总结社会主义运动大惨败的惨痛教训和社会主义改革中获得的革命性实践经验和理论创造,可以概括出一系列前所未知的历史唯物主义、经济科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简明原理,仅仅从这些系列原理中举出如下两个极简明的原理便足以证明:一个多世纪内,被人们当成颠覆不破、不可更改的“伟大真理”的终极形态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乃是历史性的谬误集合体。

  1,社会个体功能等价受托原理:

  社会是公、是整体,私是个体、是部分,私属于公。社会整体是个体利益的依托,任一个体功能都是社会整体的委托,各社会个体平等地使社会整体成为现实。私有属于公有,是公有的一种形式,私有制是社会对劳动者私人的生产责任的委托,是社会整体占有自身生产条件、实现自身生产功能的一种方式。不同功能的劳动主体之间、直接占有部分生产资料的劳动者与不直接占有部分生产资料的劳动者之间是等价平权、分工协作的生产关系,而不可能是高低不等、优劣有别、道德相异、利益对立、先进与落后、革命与反动和剥削与被剥削的阶级关系。

  2,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质、量对应函变原理:

  劳动个体之间以及社会整体与劳动个体之间的生产关系被劳动个体满足自身和社会需要的生产力的强度与社会公权的具体本质(本能经验型空想型或科学型)所决定、与劳动个体的生产力的强度和社会公权的具体本质相对应。当各劳动个体的生产力的强度能够独立满足各自需要和社会部分需要时,社会生产力的各部分相应地由各劳动个体同时异位独立支配和独立占有,劳动个体之间相应地以劳动功能空间分工或劳动产品社会交换的社会化方式进行生产。商品生产力社会化程度的日益提高(分工日益精细、产品种类日益增多),要求直接占有和支配部分生产力的劳动者个人相应增加,要求私有制相应地获得深广地社会化发展。劳动个体的不同功能的实现需要社会整体权力(社会公权)进行相应地主导和保障。

  根据上述的两个原理和马克思创立的抽象科学社会主义原理体系可以清楚地认识到:

  代替资本主义社会的科学社会主义社会不但不是消灭或逐渐消灭资本家私人所有制的社会,恰恰相反,科学社会主义社会是以科学社会主义资本家私人所有制为基础、以科学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保障的科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社会;是科学化、最优化地保障和发展资本家私人所有制的社会;是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科学地确认了资本家群体是劳动人民的重要构成部分的社会;是彻底取缔了空想社会主义和自由民主主义所共持的阶级观念与剥削观念的法统地位的社会;是包括资本家群体在内的全体劳动人民在科学社会主义政党领导下空前团结、科学协同,创造自己的科学、文明的幸福生活的社会,这样的科学社会主义社会正在不可逆转地诞生中。

  十九世纪中叶马克思创立的社会主义理论产生后,社会主义者内部至今一直存在着激烈而残酷的思想斗争,这一历史现象存在的根本原因正在于马克思创立的社会主义理论是极其模糊的、包含着初级抽象科学与终极具体空想的历史性逻辑矛盾的理论,这样的理论必然与社会的本质抽象相符而具体相悖,从而必然使社会主义者对社会主义的理解歧义杂生,必然使社会主义者内部发生无休止的思想斗争,并使权力之争与思想斗争合而为一,思想的斗争不但意味着社会主义者内部的权力斗争,而且被错误的“阶级分析法”误认为是“阶级斗争”,这不但使得社会主义者内部的思想斗争(包括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思想、政治斗争)具有了极其残酷的性质、使得社会主义运动中政治悲剧频发,更使得社会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政党的权力长期处于历史性的脆弱状态。

  正因为对社会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政党权力的威胁直接来自社会主义理论本身的逻辑矛盾以及由此而生的社会主义者之间的惨烈恶斗,加之改革前的社会主义执政党必然确立的全面公有制加计划经济制度又必然要求经济上和政治上的集权,所以,改革前的社会主义政党只能采取党内集权和国家集权的方式,并与思想强制和领袖崇拜相结合,用以保障脆弱的指导思想的正统地位、强化和捍卫脆弱的党权和社会主义政权。然而,这一切努力虽然有效地保障了社会主义政党成功地夺取国家政权,却也在夺取国家政权之后有效地保障了含是含非、必然带来历史性灾难、必然导致社会主义政权垮台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原则的实施。可见,二十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灾难的发生和社会主义政权的大部垮台,完全是因为错误的指导思想必然导致错误的行动,错误的行动必然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只有在社会主义理论发展成为简明、精确的、勿庸置疑的、由抽象质性定律与具体量化定理所构成的公理体系、社会主义理论的历史性逻辑矛盾得以消除、完整、精确而简明的科学社会主义原则成为了社会主义执政党的指导思想和社会主义国家宪法原则的历史条件下,社会主义国家才能建立起科学的经济体制和科学的政治体制。

  社会主义运动是使人类彻底摆脱人类的本能经验所不能摆脱的愚昧历史而走向科学、走向文明的伟大革命,这一革命的首要使命就是经过极其艰难地试验和探索、经过极其悲壮的失败和极其悲惨的灾难而成功地创造出完整、精确的宇宙科学和社会科学体系,从而使人类成为科学、文明的自主性存在。这一发现愚昧、铲除愚昧的伟大革命只能从愚昧开始,因为人类不可能等到什么都懂得了再行动,为了获得真理和幸福,人类只能在获得真理和幸福之前带着愚昧英勇出发。二十世纪发生的短暂的空想社会主义灾难是人类走向科学社会主义伟大目标的必经之路,是人类创造社会科学、获得科学社会主义伟大真理的必然方式,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人和劳动人民为人类的进步付出的巨大代价,当然也是催生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的必要条件。所以,社会主义运动指导思想中的空想社会主义谬误以及由此而生的历史悲剧是探索性的历史合法性谬误和历史合法性悲剧。

  当代社会主义者高兴地看到:由于当代社会主义改革的革命性实践经验日益丰富和当代社会主义理论的日益创新,已经清晰地显现出社会主义理论日益科学化、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日益科学化和社会主义政体日益科学化的美好前景。

  由于社会主义改革给社会主义国家带来的巨大进步,也由于空想社会主义灾难过于悲惨,已经使得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的改革意志不可动摇,社会主义改革所必然且已经导致的、法治化的以私有制为基础、以公有制为保障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及其所带来的巨大进步已经不可逆转。虽然社会主义改革所成就的现实与传统社会主义理论形成了巨大悖反、虽然领导改革的社会主义执政党至今尚未彻底认识到传统社会主义理论所包含的致命的空想社会主义谬误,却只能在行动上依法、坚定地以崭新的实践经验(如特色理论)为指导,并以法治化的方式将由于理论模糊而必然发生的思想斗争置于权力斗争之外,使思想斗争仅以依法争鸣和理论探索的形式存在,这就不但可以有力地排除传统社会主义理论的模糊性对社会主义执政党权力的巨大威胁,而且为社会主义政党和社会主义国家实现权力体制科学化创造了历史性条件,所以,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改革也取得了令人鼓舞的历史性进展。

  愚昧不会永恒,科学必将战胜空想,科学社会主义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当代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是科学社会主义革命史上的崭新开端,是使社会主义彻底性地由空想转变为科学、使人类从自在走向自觉的最伟大的革命历史实践,革命性的实践需要用革命性的理论来说明,而不能用传统理论来裁剪崭新的革命性实践。所以,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实践必然导致社会科学的革命。但是,历史证明,社会科学革命不仅以社会主义运动的革命性实践经验为基础,还必须以自然科学革命和哲学革命的实现为条件。可以令当今时代振奋的是:当代自然科学革命于二十世纪初即以相对论的诞生为标志而初露端倪,至今更以系统科学(可包括信息论、控制论)、宇宙科学、生命科学等一系列自然科学的革命性成果为标志而实现了一次人类科学史上最深刻地整体性革命,这一整体性自然科学革命必然导致当代哲学革命的伟大成果——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的诞生,在此基础上,完整、精确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也必然地诞生了。在这一伟大的整体性科学革命时代和社会主义改革的伟大革命时代,社会主义者完全可以满怀信心地迎接科学社会主义美好前景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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