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发生战争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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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大国借联合国安理会禁飞区决议对利比亚展开的军事打击,已远远超出设立禁飞区的范畴,成为典型意义上的武装侵略和狂轰滥炸。西方大国争夺、肢解、瓜分、控制利比亚的企图充分暴露,而利比亚局势最突出的现实意义是美欧争夺的最新态势及其对世界格局的影响。

回头看对利比亚的政治干涉和军事打击中,引人注目的一点是法国的一马当先和美国的相对低调。利比亚出现动乱后,法国于3月10日就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宣布正式承认利比亚反对派成立的“全国委员会”为“唯一代表利比亚人民的合法机构”,并决定互派大使。

  此后,法国积极推动联合国对利比亚进行制裁和设立禁飞区,并率先对利比亚发动军事打击。在这个过程中,英国始终与法国一起采取积极态度。相比之下,美国这次则低调得多。其一,动乱之初,反对派气势旺盛,一度兵临的黎波里城下,但美国没有像以往那样果断出手,使卡扎菲得以喘息并反守为攻;其二,尽管军事行动开始之初美国承担了指挥和协调工作,但在其催促和坚持下,指挥权于3月24日移交给北约,美国甘愿扮演配角;其三,美国不仅明确表示不会向利比亚派遣地面部队,而且认为把军事使命扩大到使利比亚发生政权更迭是错误的。

二战以后,中东、北非是美国与法、英等老牌殖民国家以及苏联争夺的重要战场。从上世纪50年代艾森豪威尔主义出笼起,美国就欲独霸这一地区。利比亚因其丰富的石油资源和地处欧洲、中东、非洲交界处的地理位置而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1969年卡扎菲上台后彻底清洗了旧政权的亲美派,收回了美国设在利比亚的军事基地,废除了前国王与美国签订的军事和经济协定,美国在北非的重要支点就此丧失。

  此后,两国关系龃龉不断,美国多次对利比亚进行军事打击。尽管2004年以后卡扎菲通过赔偿洛克比空难、放弃核计划等措施策略性地改善与美国的关系,但其阿拉伯世界民族主义革命者的基本属性对美国在本地区的利益始终是个威胁。

目前美国在利比亚问题上如此表现,根本原因不是利比亚可有可无,而是美国已今非昔比,力不从心。

  首先,美国至今未能全面“消化”阿富汗和伊拉克,进退维谷。其次,美国国力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中严重透支,再加上经济危机的冲击,美国需要一个时期的喘息和恢复,难以立即支撑一场新的战争。再有,美国上一个十年的战略重点在中东和中亚,未来十年的战略重点是东亚,现在正处在转移、调整阶段,美国不愿其战略计划受到干扰。

  此外,北非是欧洲的传统势力范围,尽管二战后美国在很大程度上已将欧洲大国排挤出去,但随着国力衰落的长期趋势日渐明朗,美国深知无力在此地区与欧洲大国长期争夺,因而不愿为他人作嫁衣裳。而阿拉伯世界历史性的大变局才刚刚开始,面对复杂局面,让法、英等国去打头阵、趟浑水、试深浅,甚至陷入泥潭,对美国来说未尝不算是明智之举。

  但不论美国在这个问题上有多少策略考虑,力量不足始终是其基本出发点。尤其是美国将军事行动指挥权交给北约,为欧洲最终获取北约主导权打开了一条尽管狭窄但意义深远的“门缝”。

与美国不同,从长期趋势看,欧洲所处的是一条上行曲线。

  尽管在被美国落井下石的债务危机中受到严重拖累,但欧洲一体化从规模到深度的不断发展使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德、英等大国摆脱美国控制,实现独立自主的意愿和能力不断增强。上世纪50至60年代,美国曾联合苏联利用苏伊士运河危机等事件,将法、英等欧洲国家的势力赶出埃及乃至整个北非,但现在欧洲则要恢复其在这一地区的传统势力范围。

  对法国来说,利比亚危机更是排挤美国势力,扩大欧洲尤其是法国自身影响,实现其鼓吹多年的地中海联盟构想的难得契机。在欧盟国家中,除了法国就数英国军事力量最强。英国与法国采取联合军事行动对扩大欧洲影响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二战”后期和战后,美国曾与苏联合谋分裂欧洲,剥夺欧洲大国的殖民地和传统势力范围。

  英国和法国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从美国手中夺回传统利益的“变天账”,所不同的,只是英国比法国更隐晦一些,更精于韬光养晦。尽管欧洲大国之间也存在争夺,或如德国那样因现实影响力不足和历史上的政治障碍而采取相对保守态度,但就此认为欧洲分裂显然言过其实。

  欧洲正以与在科索沃问题上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咄咄逼人的姿态与美国在国际舞台上展开竞争。

可见,即便仅从美欧关系角度看,冷战后形成的美国霸气格局也正在发生颠覆性变化,新的历史时期已经开始。当然,美国并没有轻易退出。美国在打击卡扎菲的军事行动初期仍然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利比亚局势发展的整个进程中仍然是一个重要的参与者。

  显然,美国仍在试图保持其对利比亚、北非和法、英的基本影响力,并努力为日后翻盘埋下伏笔。但不管怎样,美国这次采取了与过去十年乃至二三十年不同的政策。美国是否就此开始了从鲁莽的干预主义和全球扩张向相对的孤立主义和适度收缩转折,值得密切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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